幾年前,也是他們三個人,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還是同樣的,但似乎,有些事已經在變了。
“放了寒假就回來。”傅湛半斂下眸子,輕聲道,“回來住,來我這裡。”
他已經無數次放下臉麵了。
從最初無休止的纏著她,到現如今強撐著最後一絲尊嚴央求她回來,傅湛已經把他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了一遍。
“我有地方住。”譚寧卻這樣回答。
傅湛手中的煙燒到手根,他似乎停頓了一瞬,想了無數種回答,卻獨獨沒想到這一種。
“哪裡?”
譚寧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仍在吃著烤魷魚,開口說:“我也長大了,可以自己獨立生活,總去你那裡也不是個長久事。”
這裡麵的一字,一句,都不是傅湛想聽到的。
他無聲笑了。
“真把我當你哥了?”傅湛的眸色暗淡,盯著她,“這種事騙騙彆人就好,彆騙久了,把自己都騙進去了。”
他的話清晰而又冷血。
但卻又是可怖的真相。
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一直都知道啊。”譚寧抬起頭,一雙黑黝黝的亮眼珠望著他,笑著,“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沒有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哥哥。”
“所以才更要離開,不是嗎?”
“總不能,憑著跟你睡.過幾覺的情分,一輩子靠你活著。”
這句話說完,兩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對視著,沉默著。
傅湛彆開視線,仿佛從某種情緒中及時抽身,聲線冷淡到無情,“隨你,公館裡還有些你的東西,全部拿走。”
“好。”
“你的睡衣,也帶走。”
“可以。”
“還有——”
“不用說了。”譚寧站起來,打斷他的話,“我全部都拿走,一件也不會剩下的。”
傅湛盯著她認真而平靜的雙眼,聲線壓低,“嗯。”
回到公館。
譚寧在一樓客廳等著。
寶寶許久沒見她,尾巴快要轉成電風扇。
彆的不說,譚寧是真舍不得寶寶,抱著它眼眶紅紅,吸了吸鼻子,小聲湊到它耳邊說,“以後要是有誰欺負你,就和媽媽打話話。”
寶寶嗚咽一聲,算作回應。
“長得比你還壯,有誰能欺負得了他?”樓上傳來清清淡淡的嘲音。
對方似乎很看不慣她抱狗舍不得的模樣。
譚寧連忙捂住寶寶的耳朵,更小聲的說:“寶寶不聽,王八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