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卻撐著他的肩膀,悶悶不樂低著頭。
傅湛低頭看她,“譚寧?”
“……腿麻了。”譚寧悶聲悶氣。
一陣安靜的沉默後,傅湛輕哂。
“嬌氣包。”
這也就是能從傅湛口中聽到對譚寧這樣的修飾詞了,要是讓樓下等著的譚燁星聽見有人叫他姐嬌氣包這種可愛昵稱,上輩子的飯都能吐出來。
等了一會兒,電話還是不接通,譚燁星等不及了,摁了聲喇叭。
陳助打開一扇大門,譚燁星隔著窗戶朝他吹了聲哨,“傅湛家的,把我姐叫下來,說我等她呢。”
陳助對這個沒禮貌的臭小子很沒好感,畢竟上次可是他把小姐打進了醫院。
他冷著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譚燁星總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忘了自己在哪見過,便不耐煩道,“我說,把譚寧給我叫出來!小爺等她等的他媽太煩了!”
陳助冷著臉要關門,譚寧卻已經站在他身後。
“我走了,陳洋哥。”
陳助立馬溫柔點點頭,又掃了眼門外的人,忽然覺出不對勁,“小姐,您是要跟這樣的人走嗎?……您是不是受了什麼威脅,可以和我和傅會長說的。”
“沒事兒。”譚寧溫和開口,“我倆已經和好了。”說完,她偏頭看向門外,“你說對嗎,弟弟?”
“啊,對!對!我和我姐已經和好了。”
靠在車窗上的譚燁星扯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打是親,罵是愛,我跟我姐從前那是互相表達愛意呢,習慣就好了。”
陳助雖然遲疑,但還是目送譚寧離開。
譚寧坐上了副駕駛後,麵無表情壓低聲音吩咐道,“笑,給我裝起來。”
原本已經垮下臉來的譚燁星立馬又揚起了笑容,極其禮貌和陳助點頭道彆,“我們走了,下次再見。”
陳助狐疑點頭。
車子開出二離地,譚燁星才揉了揉自己已經僵硬的臉。
“一開始你也沒說還得演戲啊。”他吐槽,“虧我堂堂大少爺還得賠笑——”
話沒說完,被譚寧扇了一巴掌。
臉被扇到左側,墨鏡都被扇了下來。
“開車不說話,說話不開車。”她淡淡道,“再多說一句,割了你的舌頭。”
被血脈和武力壓製的譚燁星眨了眨眼,將墨鏡拖到鼻梁處,右眼流下一行憋屈的清淚,坐正開車,打轉方向盤。
現如今,他根本不敢去想譚寧被認回來後,自己在譚家還要吃多少數不完的苦頭。
……
公館內,寶寶跳上沙發,乖順蹭到男主人身邊,用頭貼著他的手臂。
傅湛看著德牧罕見的討好,“怎麼?見著你媽,就興奮成這樣。”
“之前倒也沒見你這麼粘人。”
陳助看著自家會長又在跟狗灌輸思想,滿臉黑線,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肯動,“會長,剛上任,商會裡還有很多事兒呢……”
對方卻置若罔聞,依舊摸著狗毛清淡道,“彆賣力了,你媽不要你了。”
“說不要,就是不要了。”
“沒見她剛才走的有多利落麼?無情又狠心的女人。”他麵無表情,冷笑一聲。
陳助無奈,勸慰道:“興許小姐是真的忙。”
“嗯。”
傅湛頷了下首,語氣幽淡,“每天跟著彆的男人跑去忙,次次到了我這邊,就急不可耐要走人。”
“……”
怎麼聽起來這位怨夫的怨氣更大了?
陳助無話再回,隻能去車上將給譚寧準備的那些花束拿下來整理,準備過會兒送去清北。
可剛打開後座的門,看見座位上的東西,愣了愣。
傅湛看著陳助送回來的一支紅玫瑰,輕抬眉梢,“這什麼?”
“小姐送給您的。”陳助將便利貼遞上,“還有這個。”
傅湛接過,看著便利貼上寫著“恭喜你,傅會長”幾個娟秀的字體,不鹹不淡將便利貼折起來,眼皮懶洋洋耷著,“她倒是會回禮,拿我的禮送給我。”
“誰會喜歡這種無聊的把戲。”
“幼稚。”
陳助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意思是瞧不上這朵花?
那這花……?
“愣著做什麼。”傅湛叫他。
陳助:“啊?”
“把花放花瓶裡。”傅湛站起來,將便利貼塞進胸口前的口袋,漫不經心道,“給我好好養著。”
他盯著那支紅玫瑰,輕笑。
心情莫名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