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色仿佛在刹那之間暗了下來。
傅成均眉眼黑壓沉似霧,佇立在公館門外。
他是剛從集團趕來的。
此刻站在門外,微微眯著眼,聲音厲到發寒,“傅湛,當縮頭烏龜,可不是你的做派。”
身邊手下蓄勢待發,手中的東西還在因衝擊而微微發熱。
話音落下,門開。
出來的人卻是陳助,他低下頭看著門鎖那裡被穿透的痕跡,“傅三先生的出場方式也真是與眾不同,上門來不敲門,崩了門。”
傅成均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更冷,更寒,眉峰抬起,“陳洋,我念在你父母與我有交情,不想同你多說費口舌,讓傅湛現在就出來見我。”
“那這彈殼,算是叔叔來做客送的禮麼。”
陳助身後,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傅湛手中撚著粒彈殼,清冷而俊美的麵龐被窗外陰暗光線籠罩,隻餘下半張下巴和噙著若有若無冷意的薄唇,“進來坐。”
他邊說,便將那枚彈殼彈了出去,轉身朝客廳走去。
但緊接著——
“嘭。”
第二道槍聲響了。
那枚子彈衝擊力裹挾著逆風瞬間擦著他的耳尖劃了過去。
衝撞進牆麵。
傅湛的腳步微微停了下來。
“進去坐就不必了,我沒有這般好的雅興。”傅成均的聲音陰寒,“如果你還顧忌著會長的名聲,就把她交出來。”
傅湛極淡的輕哂了一聲。
平淡的嗓音中夾含著壓迫感,“放心,不是所有人都會稀罕你的人。”
傅成均冷笑。
“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他再次將槍上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將槍口抵到他的胸口。
一字一句,冷厲威逼。
“把江晚吟交出來,現在!立刻!”
陳助眉頭一皺,想要上前,卻被傅湛輕飄飄抬起手攔住。
“否則。”
傅成均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輕輕將手指搭在扳機。
“會長!”陳助厲聲。
傅湛依舊好整以暇看著他的動作,看著傅成均忽然將東西調轉方向,握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會長的公館裡莫名其妙出現一個死人,你說,外麵會怎麼報道?”
“是說傅會長覬覦親嬸多年,擄走將其占為己有並殺害親叔試圖銷毀證據。”
“還是說,傅會長其實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叔叔難道以為我不敢麼。”
傅湛懶倦的口吻漫不經心,學著他的語氣回道,“還是說,叔叔認為我是嚇大的?”
傅成均當然知道他不敢。
因為他現在可是會長。
隻要他還有這個身份一天,他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雙手碰一滴血,粘上一點惡心的東西。
“你也有軟肋吧?譚寧那個丫頭,她就是你的軟肋。”
“如果你不把我的妻子交出來,我會讓你也承受我現在的滋味。”
傅家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壓迫力。
此時此刻,在二人對峙的目光中。
傅成均清晰感受到了對方那與自己兩三分相像的眉眼中,漆黑眸子而透射出微寒的信息。
“五分鐘之內,我要見到她。”傅成均再次著重重複著低聲,“這樣,我可以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饒過你。”
傅湛無聲笑了。
“晚了。”
他漂亮的薄唇緩緩溢出無聲的幾個字。
“我不會饒過你了。”
傅湛頂著他的視線,將他的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之上,毫不猶豫扳動了下扳機。
“哢噠,”子彈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