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側頭，“又喝這麼多？”
“不是故意的。”傅湛極輕的聲音，半晌後才又加了句，“不知道你會回來。”
譚寧無奈，“我不回來，就可以喝多了嗎？”
傅湛不再說話，在她身上裝死沉默。
兩人的相處方式從這三言兩語中表現出來，倒是讓尹助理真的大吃一驚。
跟在傅湛身邊這麼多天，哪見過他有如此模樣，就跟對女人不感興趣似得，怎麼勾引怎麼往上貼都不動容分毫，甚至讓她滾。
以至於讓尹助理一度認為，他可能不喜歡女人。
那個曾經結婚的傳言，也不過是為了遮擋他性取向的遮羞布。
而此刻，倒是明晃晃看出來了，他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不喜歡其他人。
譚寧見她還不走，開口道：“尹助理如果歸家路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
“這怎麼行？”尹助理笑道，“您和會長好不容易見一次麵，不容易，我哪裡能摻和，總之明日還是要和會長一起工作的，就不打擾您和會長短暫的二人世界了。”
這尹助理倒還真是不簡單。
好像行事規矩，從不過界。
但實則野心夠大。
譚寧打濕了一塊毛巾，替他擦拭著麵頰。
不曾想靠在沙發上的傅湛哪裡來的力氣，拽著她的手腕，一陣天旋地轉間，譚寧被拽上了沙發。
而傅湛則靜靜躺在了她的腿上，找了個舒服位置休息。
他喝醉的樣子同平時不太一樣，安靜了許多，倦怠的嗓音低磁的喚：“……圓圓。”
譚寧應。
“嗯。”
隔了一會兒，他又緩緩輕叫，“圓圓。”
“嗯。”
傅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覆了上去，聲音帶著低啞，壓得很淡很輕，“你回來，我開心。”
像個幾歲的孩子。
譚寧替他擦拭了臉頰和脖頸，消熱散酒精。
又想起自己廚房的蜂蜜水，便再去加熱了一遍。
等回來之後，傅湛已經徹底睡熟了。
她輕拍拍他的肩，“哥，起來喝口水。”
回應她的隻有對方勻速平穩的呼吸。
偌大的客廳，安靜地落針可聞。
寶寶臥在她的腿邊熟睡，譚寧看著眼前安逸的一切，原本想要再次開口叫醒他的想法收了回去。
譚寧托腮蹲在他麵前，看著他許久，忍不住上手輕碰了下他碎發下的睫毛。
男人的睫毛輕動。
不知隔了多長時間，他再次輕聲低喃。
“圓圓。”
譚寧放在他睫毛前的指尖顫了下。
她抱著膝蓋，將臉搭在上麵歪著腦袋看他，輕輕吐息。
安靜許久，問：
“就這麼喜歡圓圓嗎？”
“即使她對你不好，也這麼喜歡嗎？”
回答她的，隻有與黑夜一同到來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