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嚴雲州的研究室外有人敲了門。
他脫下手套,走到門前。
一打開門。
盛野咧著嘴衝他笑了下,“嗨。”
“嘭”的一聲,門立刻關上。
“……姓嚴的,沒你這麼絕情的哈,都是老朋友了,不至於吧?”
嚴雲州麵無表情,“跟你不熟。”
“你放屁!”盛野氣急敗壞的聲音隔著門傳來,“當初在非洲的時候我跟你媳婦可是戰友!要不是我撮合你倆,你倆能成?”
嚴雲州動作一頓,語氣淡淡道,“她跑了。”
“……?”盛野一愣,“什麼時候。”
“很早。”
“……那孩子呢。”
“也跑了。”
盛野徹底無言了,沉默一會道,“……那你老婆孩子跑了也不是我的錯啊,你先讓我進去,救命要緊。”
“命”。
嚴雲州現在根本聽不得這個字。
“我這兒不是醫院。”他冷聲道,“不管救治病人。”
“體諒一下好吧,乾我這行的,你真忍心看我把人往醫院送啊?估計前腳給她送進去,後腳我也就進去了。”
裡麵的人不回話。
盛野不由再道:“幫幫忙好吧,你好歹也是一聲,不能真見死不救,而且我也是幫傅湛的忙……大不了,我找他要錢的時候也找你要一份。”
說是遲,那時快。
門瞬間開了,快得帶來了一陣風。
“……”盛野扯唇,“你還真是一點沒變,視財如命啊大哥。”
嚴雲州皺著眉,在看到他身上扛著的女人後,輕微皺了下眉,但還是側身給他們挪開一個地方,“進來吧。”
給江晚吟送進去之後,沒過多久,嚴雲州的聲音從無菌室傳出來。
“孩子是保不住了,你做個心理準備。”
“啊?哦……”盛野露出個錯愕又緊張的表情,“不能再救救了?怎麼說也是個小人呢。”
“我是醫生不是閻王爺判官,還有跟你商量的餘地。”嚴雲州語氣無情,“你帶來的速度太慢,月份不大,腹中胎兒已經成了死胎。”
“行,你看著治吧。”
盛野無所謂點頭,反正也不是他的孩子。
倒也不是他不通人性,主要是在那種好比“屠宰場”的地方呆久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小雞崽,生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那晚他打了通電話讓傅湛來了一趟。
不知怎的,傅湛一臉被人打擾了興致的模樣,搞得他連錢都不敢要。
隔天,剛去早餐鋪買完早點,就再次撞上了傅湛來。
這次他不光來,身後還跟著個小丫頭,長得漂亮無比。
盛野一下子眼就亮了,叼著包子走過去,眼神止不住地在譚寧臉上打量,“我說昨晚你臉那麼臭乾什麼,原來是金屋藏了嬌,嫌兄弟耽誤你好事了。”
他的眼神很具侵略性,看人像是看屠宰場的魚。
譚寧沒見過他,也多看了兩眼。
下一秒就被傅湛拽到了身後。
傅湛衝他擺了擺手,語氣淡淡道,“離我遠些。”
他一擺手,盛野可就看見他手上的戒指了,再看了眼那姑娘手上的同款戒指,瞬間明白了,也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生怕傅湛找他要禮金。
“江晚吟呢?”
“還沒醒。”
到了研究室內,盛野把早餐擺了一桌子。
“來,妹妹,趁熱吃彆客氣。”
譚寧歪著腦袋看了下傅湛,對方朝她點頭之後,她才拿了個包子慢慢啃起來。
盛野笑了,“怎麼,妹妹你夫管嚴?”
譚寧很坦然道,“不是,怕你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