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這個叫火鳳凰,這個叫加特林,這個叫銀魚報喜……”
傅湛看著麵前一個比一個誇張的大禮花,眉心輕擰。
陳助看他神色就知不對,“……是,不滿意嗎?”
傅湛不知該說什麼,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認真道:“陳洋,你說,我今晚帶著譚寧去江邊放哪個煙花好?火鳳凰?還是加特林。”
“……”
陳助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
清雋的男人站在身後,目光寵溺而溫和,望著眼前正在彪悍架著幾架“特大加特林”煙花的少女。
“……”
“對不起,會長。”陳助立刻說,“我去再準備點煙花棒,加特林我來放。”
傅湛欣慰頷首。
一點就通。
孺子可教。
隻是還不等到晚上,下午時分,千代就又有了一窩子焦頭爛額的事等著他。
李董事眼見撒潑打滾他不買賬,變本加厲找來了一夥董事會的內部人員,狀告他的罪行。
其實原本李董事沒必要為了尹助理鬨到這個地步。
但是,人到中年,麵子比什麼都重要。
像他這種自持勞苦功高,為千代多年立下汗馬功勞的開國元勳怎麼能夠接受這麼個繼位的太子爺來下他的台?
他自然要讓傅湛知道他的厲害。
而尹助理眼見事情鬨大,也不似從前那般鎮定,主動找上了陳助。
“求您,陳助理,就讓我見一麵會長……”
陳助眼都不抬一下,在辦公桌前翻著網頁,正在極其認真的挑選煙花棒款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尹助理不是已經自請辭職了嗎?現在再來找會長是……”
“我不辭職了。”
尹助理的眼中寫著堅持,“我收回辭職信,麻煩陳助理能夠給我一次處理的機會,如果這件事真的鬨大,對會長也會有影響。”
陳助雖然瞧不慣她。
但正如尹助理所說,傅湛這麼一來打的可不單單隻是李董事一個人的臉,更多的是整個董事會以及千代早年元老的臉。
雖然傅湛什麼都不在乎,但他也不希望這件事再鬨大。
孰是孰非,總要有個決斷。
“如果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我就暫且讓你留下。”陳助心道,過兩天再給你開了就是。
尹助理點了下頭,“多謝陳助。”
她輕鬆了口氣,轉身走到熟悉的總裁辦公室前,心不由自主提了下。
她蜷了蜷手指,抬手輕敲。
“進。”
裡麵清淡的男聲響起。
尹助理再次提著口氣,緩慢走了進去,“會長。”
聽到是她的聲音,傅湛沒什麼反應。
她再次開口:“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給李董事一個台階下,這件事他的本意也是……希望到此為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鬨了一下午笑話的李董事終於知道撕破臉對自己沒有好處。
反而叫外人都看了熱鬨。
可他拉不下臉,便找了尹助理當做溝通的橋梁。
一聲極淡的輕嗬。
傅湛終於從電腦屏幕上收回視線,老板椅隨著他的動作向後輕轉動了一下,發出很清脆的轉動聲。
他的目光,不疾不徐落在她臉上。
那冷淡的,不夾雜一絲情緒的雙眸就這麼看著她。
“你以為你是誰?來要求我。”
他微抬下眉梢,言辭犀利,“還是跟你父親一樣,磕藥磕出幻覺了。”
這幾個大字狠狠砸在她身上。
父親早些年間的醜聞再次被提起。
尹助理隻覺得頭重腳輕,喉嚨仿佛都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她死死掐著手心,隻感覺自己的尊嚴在被人用力踐踏。
是了。
是了。
這才是傅湛。
這些天,她在公館前看到那個喝醉了會粘人的男人,那個在辦公室裡會扯著女孩衣角叫小乖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這才是他的本性。
一個冷厲,沒有人情味的傅湛。
“會長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所以高高在上,可以隨便諷刺彆人……”她愣著神輕笑,頗有種破罐破摔之意,“那會長知不知道,自己也在被人騙呢?”
傅湛沒興趣再聽下去。
“陳洋,讓她走。”
“譚寧——”
她突然打斷他的話,“譚寧找我要了五千萬。”
“她說,隻要我把錢給她,就把你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