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對了。
這幾條長道根本不是真的，鏡子折射，其中或許隻有一條才是真的。
“原本能好好談價，相安無事，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非要惹事。”
譚寧看著還剩下五個長道，單手拆著槍套，哢哢往下卸彈，語氣冷淡，“既然你這麼愛玩，那我就陪你玩一把，五發子彈，我拿四發打鏡子，最後一發打你腦袋，如何？”
那女人冷笑一聲。
“你還真是有意思。”
不再跟她廢話，譚寧直接“咻”的衝著一條長道打了過去，又是一麵鏡子碎掉。
複此以往，打碎了四麵鏡子。
最後，她將槍對到兩條長道之中的一道，語氣清淡，輕微勾了勾唇，“到你了。”
而後，“砰”的一聲。
兩聲槍響。
某道深處的人躲開，一刹那，幾麵碎玻璃上的人影消失不見。
“……無賴！”裡麵的女人咬牙。
譚寧轉頭，和剛才與她同時打出一槍的秦西昀對視一眼，二人經過那條沒有鏡麵的長廊，走進了另一個狹窄的小屋，她慢悠悠道：“我可沒無賴，我說了隻用五發子彈打四麵牆，可沒說不讓秦西昀打。”
“無賴？這詞，還是更用在你身上合適。”
她用兩秒的時間再次上膛，對準了黑暗之中的某個地方，“你說對嗎？俞熙。”
“……”
此話一出。
秦西昀猛地抬頭看向了她。
她對準的方向裡，那女人的聲音低了幾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殺了我也沒用，有人要你們留在這兒，你們就永遠都出不去。”
“九位數，這批貨你們拿走。”譚寧晃了晃槍口，“不然，你們拿到的就隻是一堆石頭，還有兩條不值錢的人命。”
不值錢的石頭？
忽然一陣沉默，那暗道的房間中響起翻東西的聲音，越翻越急躁，最後甚至快要瘋了似得，一陣急促喘氣的聲音。
“譚寧……譚寧，你……”
“是你們戒備心太低了，見不到錢，我怎麼可能會把所有貨都拿出來？”譚寧麵無表情，“你們不知道我要來，提前沒設防，臨場要找人攔我，我賭你們這百山萃現在內部能替你賣命的不超過十人，我們現如今手上還有十一發，解決完他們恰好還能解決你。”
“我半年前就已經猜到會來這個地方，所以萬事都留了後手，到底是人財兩空，還是留一個財，你自己選。”
譚寧身上帶了定位儀，三十分鐘不出去，隋陳就會到場。
這百山萃可是俞家的地盤，她怎麼能不設防？
俞家現如今女子眾多，而俞熙作為最有可能攀上傅羨的人物，俞大太自然要為了給小女貼金替她名下掛名資產，蓬萊苑自是舍不得，其他產業也都各有主。
隻有這百山萃，之前的俞妍已經消失不見。
現如今百山萃自然已經成了俞熙的地盤。
俞熙的地盤，自然也就是那個人的。
但和百山萃合作，是譚寧在京城唯一的路。
所以這遭，她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堵得就是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
裡麵的俞熙沉默許久，打開了暗門。
在黑暗之中，她的模樣瞧不太清晰。
半晌，聽得她極輕道——
“可是，如果讓他知道我放了你走，我一樣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