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回去之後,看到了阮澄手裡的紅包。
很厚一個,看上去簡直快要把小小的紅包撐裂開。
她遲疑了一秒,接過後看向談易謙。
談易謙不明所以,輕微抬了下眉:“怎麼了?”
“這個驚喜……是不是太大了點,我隻是畢業,用不了這麼多的錢。”
她一雙眼裡寫滿了不解和困惑,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
負擔。
對。
就是負擔。
按理說在畢業當天收到如此大的一個驚喜,正常人都會覺得開心,而露出這種表情,隻能說明她很抗拒這個驚喜,也很抗拒送驚喜的人,不想欠他的人情債。
談易謙不著痕跡將兜中的項鏈放了回去:“你大概誤會了什麼,譚寧,這束花和這個紅包不是我給的。如果我給你包紅包,一定會選在晚上在青山閣送給你,而不會把東西隨手塞進花束裡,因為那樣更有儀式感。”
譚寧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搞不明白這花和這紅包到底是誰送的了。
腦海中隱約會有一個人的輪廓。
這個謎題直到秦西昀再次回來,才終於解開。
“就……你那個陳洋哥啊。”秦西昀回憶起來,“剛才給你送過來的時候還問你在哪,我沒看見你,就讓他等一等,他說算了不等了,讓我替他給你說一聲畢業快樂,就走了。”
陳洋。
原來是陳洋。
她拆開了那個紅包,大概看了下,應該是個吉利數字,6666或者8888。
這錢對傅湛來說確實不對,對現在的譚寧來說也算不上多,可就在這一秒,在她畢業這天收到紅包的這一秒,腦海中克製不住的回憶起了他們曾經的往事。
一幕幕,一幀幀,如同走馬燈回放。
她抓著紅包,良久輕輕歎了口氣。
然後拿出了兩遝差不多的錢,分給秦西昀和阮澄,算是給他們分分福氣。
幾人又圍在一起拍了不少張合照,紀念這逝去的大學四年生活。
突然,阮澄笑嘻嘻的朝談易謙招手:“來都來了,我幫寧寧和談先生也拍張合照吧。”
談易謙笑著搖頭:“算了,你們一起拍就好。”
譚寧卻朝他伸手。
“來吧,隻是拍一張合影,回去給小耳朵看。”
談易謙沉默了幾秒,看著她低頭一笑,頷首應下,走到了譚寧身邊。
畫麵之中,女孩抱著一束很大的花束,穿著一身寬鬆的學士服,大概是因為帽子太大的緣故,穗輕輕來回飄著,盯著鏡頭笑得如沐春風。
而旁邊的男人穿著羊絨大衣,與女孩保持著很紳士的距離,連肩都沒有挨上,可二人站在一起,卻莫名有一種很相配的感覺。
“哢嚓”一聲。
畫麵定格,也預示著譚寧的大學生涯正式走到了結束。
後來等臨走時,譚寧才知道傅羨居然也來給她送過東西,隻是阮澄當時沒敢接,怕也是什麼貴重物品,說讓傅羨等到譚寧回來再親自交給她。
譚寧當然不敢收了。
畢竟這些天,自從傅羨加上她之後,就經常會給她發一些很病態的消息。
比如什麼,我好想你,又比如,你怎麼舍得真的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她強忍著惡心沒有把他刪除,隻為留下這滿屏的證據。
至於現在,她要是不走,傅羨這神經病沒準兒真會給她送什麼死老鼠一截手指,於是她和阮澄秦西昀道彆之後,便飛速跟著談易謙就跑了。
……
傍晚時分,消寂許久的傅宅突然變得熱鬨了起來。
“阿羨這孩子的確性格溫和,大概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覺得如此表裡如一的小輩,俞小姐的眼光很好。”
傅成均搖著手中紅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