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不敢說，也不敢多猜測。
他怕他隨便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可能會釀成大錯。
也正常。
人都是利己的，小姐為了保護自己，也是正常的。
他不斷地這麼勸自己。
刻在心底卻還是會為了傅湛而感到悲痛，他一次次奮不顧身義無反顧所救的人，卻沒有一次選擇過他。從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為什麼要這樣呢？
小姐。
為什麼？
就不能分一點點心給會長嗎？
哪怕是……一點點。
陳助掌心驟疼，死死攥著，眼眶酸脹的厲害，裝作無事發生般微微抬起頭。
但無論何時，傅湛依舊還是那副表情。
漠然到像是不會痛似的。
就算是知道了譚寧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將他拋下，也沒有任何反應。
……
深夜。
小瑩剛帶著寶寶回來，突然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轉過頭，望見了門口的傅湛。
“會長……”
小瑩小心翼翼站起來，有些局促。
傅湛走進來。
身上的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領口處有些褶皺，他眉眼微垂，密密的睫毛傾覆下來，落下一片陰翳。
他看起來好像喝醉了。
小瑩心裡冒出這個想法之後，忍不住輕聲問：“要不要……我去替您泡杯蜂蜜水？”
傅湛沒有回答。
他喝醉之後，身上總是有種散漫勁兒。
小瑩不過是個青澀的學生，很難不被他吸引，不為他所仰慕。
沒有得到回應，她便自作主張，走到開放式廚房替他調了杯溫蜂蜜水。
然後遞到他麵前。
“這水是溫的——”
話音未落，一隻有力的手倏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了牆上。
手裡的玻璃杯沒拿穩，稀裡嘩啦摔在地上。
小瑩嚇得驚呼。
男人卻置若罔聞，緊緊捏著她的手腕，在黑暗中，將她逼在牆邊，氣息微微交融。
近距離看到男人放大的俊顏，小瑩的心臟跳的嘭嘭快，簡直快要跳了出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雖然近，但身體沒有挨到半分。
這種若有若無的距離，令她耳根發紅。
剛要小心翼翼開口，卻聽到他低啞而克製的嗓音。
“為什麼？”
聲音像是從喉腔裡擠出來：“……為什麼這麼對我。”
“為什麼你的心裡從來都不會有我？”
一字一句，他的聲音輕到呢喃。
傅湛的呼吸貼著她，抓著她的手腕根本不肯鬆，像是在執迷不悟的要一個答案。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狠心，連再見都不肯說就走……”
小瑩被他的話說的得眼睫輕顫。
即使知道，他這樣的情緒一定是為另一個人而爆發，他的話也都是為了另一個人而說。但是很難有人不為這樣深情的話而感到動容。
緊接著，忽然感受有什麼濡濕的東西砸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肩頭。
好燙，快要燙掉她的皮膚。
那是……
是……
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