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行。”沈確很輕的開口,“我試著幫你。”
“……”
陶陶一愣,轉頭看向他。
“趁著你爸爸現在還喜歡我,我的話應該多少能聽進去一些,我替黃縉說些好話,雖然不能改變什麼決定性的東西,但是潛移默化也說不準。”
沈確的聲音散漫而平淡,仿佛和這京城的風一樣,寂寂發冷。
陶陶唇微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確很直白的回答:“為了讓你記我的好。不然呢?大發慈悲做善事?”
“……”
“十分鐘後,去你房間的窗戶邊上站著。”
“乾嘛?”
“去就知道了。”
沈確靜靜注視著她,身隨心動,很輕的在她腦袋上揉了下。
得到的反應就是,被陶陶狠狠打了好幾下,剛才的那點感激全悉不見,她氣呼呼罵他:“沈確!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沈確被打一聲不吭。
“就,碰碰。”
“碰碰也不行!”
“行吧。”沈確說,“下次知道了。”
這樣的順從反倒讓陶陶不知道該說什麼,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很生氣的瞪著他,到最後氣呼呼回屋了。
即使知道這樣的動作會讓她反感,剛才沈確卻也還是沒忍住。
感情這東西就像是洪水。
沒開閘前平靜得好好的。
閘門一開,就很難再收得住了。
十分鐘後,一分不差。
陶陶坐在屋子裡,看到了窗戶外的煙花。
“咻——”
“咻——”
兩聲,夜空驟亮。
她的眼睛裡是比星光還璀璨的煙花,頓了頓,看向窗外,卻突然看到了黃縉正在樓下抱著一束花向她招手。
陶陶一愣,笑靨如花。
小跑著下去,撲進了黃縉懷裡。
樓上陽台的沈確叼著根煙,靜靜看著這位半路殺出來的黃咬金,一手支撐著桌麵,一手接著電話。
無數靚麗的煙花自上方炸起。
仿佛來到了白日。
白日焰火一般明亮璀璨,漂亮得不可方物。
電話那端是他的好友:“怎麼樣!哥們選的都是最新款的煙花,效果特彆絕,你女神現在是不是特彆激動,正抱著你亂親呢?!”
“嗯。”
沈確看著樓下在黃縉懷裡來回蹦躂的陶陶,“是挺激動。”
那邊的朋友聽出他話裡有些不對勁,“你這什麼語氣,不高興嗎?然後呢?”
沈確依舊注視著陶陶。
看見陶陶飛快的仰起頭,親了下黃縉的唇。
不單是黃縉愣了。
沈確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耳鳴。
他動了動乾澀的唇,聲音艱澀困難,低啞不似尋常。
“抱著彆人在親。”
樓下的黃縉眼底滿是深情,抱著陶陶就要俯身深吻回去,倏然——
他的麵前掉落下來了一支煙。
一支女士香煙,煙頭是濕潤的。
黃縉一怔,抬頭向二樓看去。
卻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年背影,從陽台離開,消失。
黃縉的心臟在那一刻驟然收縮。
“怎麼啦?”
陶陶抱著他,笑得開心。
黃縉也彎了彎唇,心不在焉,搖頭說沒事。
他輕撫著女孩的額頭,不斷奉勸自己沒事的,什麼事都沒有。
隻不過,事不遂人願,這次不是真的沒事。
因為他在淩晨回到聚會地方後,看到了一條沈確發出的朋友圈。
黃縉確定,這條僅他可見。
因為和他一起跨年朋友們都在詢問沈確去了哪裡,怎麼消息不回,電話也打不通,一點消息都沒有。
推杯換盞間,黃縉重新低下頭,點開了那條僅他可見的朋友圈。
【新年快樂。】
配圖。
是昨晚那場煙花。
還有他沒能去成的那頓陶家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