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不會堆雪人,所以隻是幫她弄了點雪來。
譚寧在堆雪人這件事上明顯很得心應手。
為什麼?
因為小的時候,她經常往陳洋家門口放個胖墩墩的雪人。
陳洋小時候有點胖,看見那個胖雪人就哭,說跟他一樣胖。
他哭一次,譚寧就堆一次。
樂此不彼。
後來長大了點,譚寧知道這麼做是很不禮貌且傷人心的事,就開始改往陳洋家門口堆瘦雪人。
不曾想那段時期陳洋體重達到了巔峰,看見那瘦瘦高高的雪人更是大哭,說自己還沒有一個雪人瘦。
他老哭,譚寧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後來還是傅湛當時給陳洋買了幾箱子乾脆麵,才把這位小胖少爺哄好。
因為他體重超重,平時家裡管的很嚴格,這次收到了幾箱乾脆麵,算是把自己吃爽了,沒想到吃得太多,把自己吃膩,什麼都吃不下去,餓了一段時間,居然瘦下來了。
才有了今日高高帥帥的陳洋哥。
傅湛看她心不在焉,蹲下來用指節輕碰碰她的小臉:“在想什麼。”
譚寧一邊給雪人糊雪,一邊老神在在回:“想陳洋哥啊。”
傅湛眼皮輕跳了下,沒什麼起伏,當即就拿出了手機。
當他的手機頁麵跳轉到通訊錄的那一刻,譚寧沉默了,然後摁住了他的手:“你乾什麼。”
“你不是想他了麼,我讓他來跟你見麵。”傅湛說的很隨意,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
譚寧更沉默了,“我錯了。”
這都幾點了。
大晚上淩晨三點了。
讓她家可憐的陳洋哥睡個好覺吧。
“陳洋哥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你個壞人,無底線的壓榨員工,一年到頭快過年了還不讓員工睡個好覺,你就不怕彆人說你壓榨嗎?”譚寧忍不住給陳洋抱不平。
傅湛淡哂一聲:“是我壓榨他麼?”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傅湛扯住她的毛絨帽向下壓,語調寡淡,指節在她臉頰上戳戳,似在泄憤:“沒良心的,你以為你陳洋哥跟你一樣?”
陳洋那是自己主動願意多乾點活。
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想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
但他前半生都在為陳家還債,近幾年才開始為自己攢錢,為了不讓他未來的老婆受委屈,自然是要一天當成一個月來乾,所以自己攬下了很多活,現在還在從外省回來的路上。
陳洋那種脾氣,傅湛如果要給他錢,是對他的侮辱。
傅湛和譚寧是最懂他的人,不會那麼做。
他們三人,惺惺相惜多年,是親人,也是無可替代的家人。
所以傅湛隻會等到他結婚的時候,給他上一份大禮。一份,足以讓他一輩子都不再辛苦的大禮。
至於現在,陳洋願意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總有他在身後保駕護航。
從淩晨三點堆到清晨五點。
一個很醜幾乎看不出是什麼的“雪人”雛形終於被打造了出來。
出來掃雪的劉伯拿著大掃帚,還在打著哈欠,就被叫住。
“劉伯!你看我堆的藝術品,像不像!是不是跟本人一樣。”
譚寧心滿意足看著自己的藝術品,雙手叉腰,得意極了。
劉伯和傅湛相視一眼,不想打消孩子的積極性,“漂亮,漂亮,簡直太漂亮太生動,站在這裡我都以為是真人了。”
譚寧超開心的,把凍得冷冰冰的手揣到傅湛兜中,“聽到沒,餅餅!劉伯說我堆得好呢。”
傅湛握住她涼冰冰的手,極有耐心。
“嗯,聽到了,聽到了,圓圓真棒。”
譚寧又去喜滋滋欣賞自己的藝術品去了,劉伯忍不住走到傅湛身邊,壓低聲音問:“譚小姐這堆東西到底是什麼?”
“……”
傅湛唇角輕微抽搐了那麼一下。
“我。”
“……”
劉伯緩緩轉頭,忍不住再次看了眼那頭比身子大,腰比缸粗,腦袋上插了個胡蘿卜當鼻子的“雪人”,輕輕感慨,“畢加索啊,這簡直就是當代畢加索,太抽象了。”
“……”
當代畢加索還在美滋滋欣賞自己的作品,拍了照發了社交平台還不夠,等每個人醒後,都得拉著他們過來看一眼,聽到誇讚之後才肯心滿意足。
等所有人都誇了個遍後,譚寧終於肯回去睡覺了。
傅湛很嫻熟將她摟進懷中,扳起她的小腦袋,“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