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暈倒了。
在回公館的路上。
回去之後便一病不起,躺在床上高燒了兩天兩夜。
傅羨給她下了藥,一種不致命但會讓身體無力各項器官嚴重受損的藥,藥量迅猛,因為譚寧身體有抗毒性才能堅持至今。
如果換做常人,早已癱瘓。
但——
傅湛也是在醫生要給她打退燒針的時候,才知道了譚寧懷孕的消息。
傅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譚寧生下這個孩子。
這個藥或許不會直接威脅到譚寧,但卻能讓孩子不知不覺成為死胎。
傅湛寂靜的眸子發沉,站了起來。
“會長!”
陳助仿佛知道他要做什麼,死死攔著他,“人已經死了!他人已經死了!”
傅湛隻有二字。
“讓開。”
陳洋依舊冒死攔住,擋住他的去路,“您現在不能走,小姐需要您,您不能再衝動做事了,難道您希望等小姐醒後看見您……”
“陳洋。”
很低的聲音,甚至,幾乎有分顫抖,“那是我和譚寧的孩子。”
陳洋眼眶濕熱,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但現在幸好的是小姐和孩子都沒事不是嗎?況且他人已經死了,您……您不能再為了這件事賠上您自己了,不值得。”
傅湛隻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那樣沉寂。
“出去。”
陳洋沉默低下頭,將門關上走出去。
高燒不退,女孩安靜的躺在床上,手背吊著吊針。
即使身上都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可手腕,腳踝處,都有清晰可見的,明顯的痕跡。他再清楚不過,那些是什麼痕跡。
在知道譚寧曾經遭受過什麼遭遇後,再清楚不過。
傅湛握住她的手,將額頭抵在她的手背,閉上眼。
而後,吻了她的手背。
她好像連在夢裡也不安穩,眉頭輕皺,渾身滾燙。
中途譚寧醒過一次。
也不算醒,隻是吐了一地,也吐了傅湛滿身。
傅湛並不嫌棄,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拍著她的背部,等她熟睡。
等譚寧徹底熟睡後,他才叫來人處理。
自己又去洗澡,換了身衣服。
等出來後,拿帕子擦拭著手上的水珠。
“備車。”
陳洋心裡咯噔一聲,知道他還沒有放棄那個想法。
“會長……”
“陳洋。”
如果這再三勸阻他的人是彆人,傅湛會立刻讓對方走人。
可這人是陳洋。
所以他說:“你進去看看,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他閉眼,遮住眼底的濕意,深吸口氣,“你再來告訴我,你還要勸我麼。”
陳洋的唇動了動,一時沒了話。
傅湛走了出去,“晚上之前我會回來,如果期間她醒了,打電話告訴我。”
“會長。”
身後的陳洋突然開了口。
“我來。”
陳洋緩緩抬起頭,“如果一定要出手的話,我來。”
傅湛腳步沒有停頓,“用不著,彆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事兒跟你沒關,彆閒的把手伸太長。”
……
第二日。
眉姐在看守所因和同房者毆打,重傷住院,肋骨插進肺中,進入重症監護室搶救,瘦猴則在獄中自殺未遂,下半身癱瘓。
傅羨,本該與七日後火化。
但不知何處情況有變動,當天下午就進了火葬場。
烈火熔融,空氣中都浮動著熱意。
傅湛平靜的站在火葬場中心,送了他這位親弟弟最後一程。
擦乾淨手的帕子被丟在垃圾桶裡。
不見蹤跡。
傅湛抽身離去,頭也不回,眼中傲戾冷陰可見萬分。
等他回到公館,才得知了譚寧已經醒過來的消息。
一進後院。
就看到了極其和諧的一幕。
譚寧坐在輪椅上,身上被蓋著塊毛毯。
陶陶和洛洛一人一邊,坐在她身邊。
寶寶則懶怠的窩在一旁,尾巴晃悠悠搭著。
看到這一幕,傅湛居然有些舍不得過去,生怕打擾到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