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大學
九月開學季。
傅湛和陳洋去了海城。
陶陶沈確留在了在京城的清北大學。
最開始，譚寧有找傅湛說過幾次話，詢問他在那裡過得如何。
但傅湛的回應都很平淡，偶爾隻是一張照片草草回答。
時間長了，譚寧也就不再和他主動發消息。
她偶爾還是會做夢。
已經夢到習以為常。
每次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或是海邊，或是某個沒去過地方的夜空。
這些事譚寧沒和彆人提起過，應該也不會有人相信。
最嚴寒的冬天過去，譚寧在第二年春天到來之時，也成了備戰高考的準高考生。
超厚的試卷，複雜的試題，壘到頭頂的錯題本。
譚寧幾乎沒什麼心思想其他的。
又是兩節連著的數學課結束，電扇吱扭扭的轉著，教室裡幾乎沒人願意出門，都趴在桌上補覺，空氣都熱烘烘的。
老師拿了誌願表來。
前後排分發著。
傅羨坐在譚寧的後桌，接過她的表向後傳時，問道：“寧寧打算考哪所學校。”
“她當然是……”
阮澄嘴快剛要說出口，譚寧就已經笑了笑，答：“還不知道呀。”
傅羨輕微一怔。
等傅湛去把多餘的表放到講台桌時，阮澄扯了扯譚寧的袖子：“喂，你和傅羨最近怎麼了？怎麼關係好像越來越僵了。”
譚寧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初，她隻是在夢裡夢到過一些很可怕的場景。
被鎖鏈綁住，聽一首熟悉的C大調。
再到後來，那些夢變得越來越真實，每一次夢到傅羨，她都是以噩夢驚醒過來。
譚寧自然不會因為夢就疏遠傅羨。
隻是她突然發現，在對傅羨沒那麼強大的濾鏡之後，她注意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比如，上個月借她練習冊的體育委員突然在第二天告假住院，食物中毒，半個月沒來。
再比如，上周三不小心將她皮筋扯壞的右斜桌在打籃球時崴了腳，現在上學還要一瘸一拐靠著拐杖。
再再比如，傅湛給她買的德牧，也就是寶寶，不知怎麼誤食了巧克力，如果不是洗胃及時很有可能就就不回來了。
但那段時間，隻有傅羨和她在傅宅。
每一件事，似乎都與傅羨有些關係。
她不得不起了些疑心。
高考在即，她做的夢時間也開始頻繁起來，並且很詳細，每一次，都像是去另外一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又回到這個世界來。
她似乎幾乎習慣了在夢裡和傅湛的親密。
夢裡的他很好，很溫柔。
他會哄著她喝藥，會抱著她睡覺，會在抽血的時候捂住她的眼睛輕聲哄她，會叫她乖圓圓，會無時無刻安撫她的情緒。
她好像戀愛了。
和夢裡的那個傅湛。
哪怕現實生活中的傅湛根本就不回她消息。
大概是在高考倒計時的前六天。
譚寧因為緊張過度，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又困的頭疼，反反複複，快要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大概是又睡著了。
她卻沒看到傅湛。
去哪了？
不知道。
她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拿出手機，撥打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對方幾乎是立刻接通。
“喂。”譚寧眼睛都睜不開，口吻帶著些嬌憨和失落，“我還有三天高考了，好緊張，餅餅你人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陪我啊……你再不回來，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對麵無人應答。
這人。
怎麼在夢裡也變得彆扭起來。
譚寧輕輕歎了口氣，將電話掛斷，心想算了。
這次夢不到，就等下一次夢到再說吧。
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淩晨三點，電話的通話記錄上多出了一條消息，而熟睡的少女還並不知曉。
……
第二天和阮澄相約好要去看考場。
慌亂收拾書包，打算打電話問阮澄到哪的譚寧，這才看到了手機上的那個通話記錄。
“……”
她呼吸一屏，連忙上微信給傅湛發了個消息。
【不好意思，哥，昨晚打錯電話了！！你就當沒看見，對不起對不起。】
顧不上彆的，譚寧隻是在想，可千萬不能讓傅湛知道昨晚那個電話是打給他的，不然真就沒辦法解釋了！
過了一會兒，對方還是沒有回複。
譚寧提著的那顆心遲遲不下。
直到進學校看考場，對方才發來了一條消息。
【高考加油。】
譚寧彎了彎唇，回過去一個謝謝的表情包。
她和阮澄挽著胳膊在看考場，殊不知，身後雜亂的人群之中，某個在她夢裡無數次見過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後。
傅湛的手機響個不停，是導員在催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