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都是你早就設計好的？”
季霆忽然的質問，讓棠緣微微一怔。
回過神時，季霆正看著客廳的一處針孔攝像，被棠緣安裝在沙發的掛畫上麵，幾乎和畫裡的小房子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但季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從剛剛在警察麵前拿出監控開始，季霆就全都明白了。
她設局請君入甕，恐怕是早就知道棠青山在小區蹲守。
但有一點他不明白，“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會來，為什麼不提前報警？”
如果早點報警，她和母親不至於受傷。
今天的事季霆幫了很大的忙，幾乎等同於救了自己的命，棠緣知道自己沒什麼能回報的，但至少可以把事情說清楚。
“因為如果提前報警，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會傷害我和我媽，警察最多教育他兩句就把他放了，毫無意義。”
季霆的眉心緩緩收緊，“所以你是故意的。”
故意引棠青山跟她回家，故意激怒他讓他動手，好讓客廳的監控拍下他故意傷人的全過程，這樣才能讓他去坐牢，徹底解決後患。
棠緣沒有否認，滿懷歉疚道，“對不起季總，我沒想到會把你牽扯進來。”
她是設了局，但是沒想過季霆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季霆會幾次三番地救了自己。
現在知道真相，季霆應該不會同情自己了，恐怕又要覺得自己詭計多端，加上害他受傷，心裡還不知道會有多惱火。
棠緣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卻沒想到季霆忽然問道，“要是今天我沒來你會做什麼？”
她神色一滯，錯愕地抬起頭，帶著緊張。
季霆正盯著自己，洞悉的目光仿佛能將自己貫穿。
棠緣心口驟然收緊，呼吸都變得艱難。
如果今天不是季霆，她會把棠青山這個人渣宰了。
她是真的動了殺人的念頭，不隻是在那一瞬間的衝動。
隻是讓棠青山進去坐幾年牢怎麼夠？他這樣的人渣隻要在世上活著一天，她和母親都不可能安心生活。
正當防衛失手殺人，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她谘詢過律師。
季霆的睿智遠超她的了解，眼下他顯然是看穿自己的心思了。
正當她忐忑著想解釋時，季霆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從沙發上起身，冷淡的落下一句，“不早了，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隨後，他和蘇禾二人離開了屋子。
一時間，棠緣心裡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似的，沉重的喘不上氣。
像季霆這樣道德感很強的人，肯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任何理由的‘蓄意殺人’的，她所謂的正當防衛，就是蓄意殺人。
季霆一定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可怕的殺人犯。
棠緣紅著眼眶忍了好一會兒，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拳頭越握越緊，她終究沒忍住，追了出去。
“季總。”
棠緣站在門口，開門的光線照亮漆黑的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