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該你捫心自問,而不是問我,那些算計她的人都得到懲罰了嗎?你們走到如今這副田地,除了出自你的猜疑,還有誰從中作梗的,就不需要追究了嗎?”
江星字字句句直指某人。
肖景賀本已如同死灰的眸底忽然有了一絲生機。
他轉過頭望向ICU中躺著的瘦削身影,單手扒著玻璃,仿佛是想隔著這道玻璃,再度找回從前的赤誠之心,觸碰他曾經視若珍寶的女孩……
可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了。
“緣緣,等著我,我會親手為你報仇。”
肖景賀爬了起來,形容狼狽,眸底卻迸出深深的寒意。
他想跟左勝男說點什麼,可類似照顧好棠緣之類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隻會顯得無力而蒼白,他覺得自己不配。
左勝男也蹙起眉,根本不願意看他,臉色極差。
他隻好看向江星,“謝謝你的提醒,江醫生。”
說完這些,他堅定地朝著醫院門口走去。
肖景賀走後,ICU門口安靜下來。
左勝男詢問江星,“江醫生,要不還是讓棠緣轉院,住到明基醫院去吧,這家醫院我覺得很不安全的。”
江星看向ICU,“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宜轉院。”
剛動完手術,棠緣這會兒虛弱的要命,一點點波折都會要了她的命。
左勝男明白了江星的意思,愈發心痛,咬牙道,“我要去報警,讓這些人統統都去坐牢,一個都彆想跑。”
江星趕忙打斷,“左小姐,我勸你彆這樣做。”
“為什麼?”
左勝男忽然想起她是席卿川的人,立馬變了臉色,“江醫生,你是席家的人,我不是,你怕他們我不怕。”
“我隻是為席先生做事,並不是席家的人。”
江星並未生氣,糾正了左勝男話裡的毛病。
“我和棠緣也算是朋友,作為朋友說句話,你信不信,你隻要出了這個醫院的門,還沒走到警察局門口,就會有人讓你立刻從海城消失,你可以不畏強權,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點什麼事,誰能來照顧棠緣?”
江星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來,讓左勝男徹底冷靜了。
顧悠然、白笙、席箬,都是海城世家的豪門千金,背後有家族靠山,這三個人她一個都惹不起,動輒引火燒身。
左勝男滿腔的憤懣在這一刻無從宣泄,隻恨自己能力不夠。
江星知道她的不甘,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左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總有一天壞人都會得到報應,再耐心一點。”
左勝男愣了愣,回頭看向江星,在她眼中看到了篤定與真誠。
她隱隱覺得江星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麼,可是卻又說不清楚。
天黑。
江星從ICU離開,卻在醫院樓下的車裡坐了很久,遲遲沒有離開。
今天聽完棠緣和肖景賀從前的故事,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在娛樂圈笑臉迎人的性感女演員,也曾滿懷著一腔赤忱去愛人,即便被人傷害至此,也還依然保存著溫暖與善良。
不管從前棠緣與肖景賀如何,她看得出來,如今的棠緣愛的是席先生。
席卿川這樣的男人是很容易博得女人喜歡的,何況是與他耳鬢廝磨了五年的棠緣,還曾經在最絕望的時候,被他救下過。
那席先生呢?愛她麼?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讓江星回過神。
“喂?席先生。”
“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