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棠緣要鏡子，左勝男的臉色一白。
對於一個以顏值出圈的女演員而言，臉比什麼都重要，要是讓棠緣看到她自己現在的樣子，她一定會崩潰的。
左勝男強壓下心裡的悲痛，勉強扯出了一抹笑，“緣緣，你就放心吧，江醫生說了，你被送來的及時，你的傷口沒事，隻是需要一段時間恢複。”
棠緣的聲音很虛弱，卻還是堅持，“我想看看。”
她不知道顧悠然那一刀究竟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當時在巷子裡看到時隻是看到滿臉的血，很可怕。
她想確認一下，傷口是不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這樣才能安心。
左勝男將掌心都掐紅了，麵上還是努力地笑著，“不是我不給你看，是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鏡子啊，而且你現在臉上都纏著繃帶呢看不了，這樣吧，等下次換藥再看。”
沉默了會兒，棠緣才‘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這才乖，”左勝男鬆了口氣，“緣緣，你想不想吃什麼？”
棠緣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身體到處都疼，連搖頭的動作都牽扯著渾身的神經，痛的她臉色蒼白。
“很痛是吧？你彆亂動，”左勝男眼眶通紅，“醫生說止疼針也不能一直打，會影響恢複，中間有段時間是要你忍忍的。”
棠緣痛的咬著唇，餘光瞥見了床邊的手機，屏幕折射著頭頂吊燈的反光，晃得人眼睛不太舒服。
“勝男，”她啞著嗓子，“我想喝水。”
左勝男忙說，“喝水是吧，我這就去給你倒。”
開水房在外麵，左勝男出去後，棠緣努力地抬起手，忍著小腹撕裂般的疼痛，夠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她將手機屏幕舉到眼前，然後看到了屏幕裡纏著滿臉繃帶的自己。
隔著繃帶，她試著摸了摸自己的右臉，一股鑽心的疼痛猛地襲來，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渾身都在顫抖。
看著屏幕裡的自己，她深一口氣，忍著痛解開了繃帶。
左勝男出去倒水回來，快走到病房門口時，忽然聽到尖叫聲，緊跟著便是什麼東西翻倒的聲音。
她臉色驟然變了，衝進病房時便看到棠緣摔在病床下，原本纏在臉上的繃帶已經被她拆下來了。
左勝男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看著棠緣拚命地將臉往黑暗中躲，那一瞬的心痛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緣緣！”
左勝男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抱住了她，急聲道，“緣緣，聽話，彆亂動好不好，這樣傷口會裂開的。”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棠緣的嗓音仿佛被砂紙磨過，沙啞而痛苦。
“我很醜……不要看我。”
她拚命地低著頭試圖將自己埋進黑暗中，全然不顧傷口的疼痛，根本不敢讓那道猙獰的縫合暴露在左勝男的眼前。
從小到大，她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張漂亮的臉，而現在，她連這點驕傲都沒有了，現在的自己是一個誰看了都會害怕的醜陋怪物。
“緣緣，你不醜，你永遠都是我心裡最好看的，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