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急,我的建議是先找個律師,最好是資深的刑辯律師。”
江星的話提醒了棠緣。
她一直沉浸在悲傷當中,竟忘了目前唯一能幫到舒文靜的辦法就是找個厲害的律師,或許能把罪責降到最低。
但這兒存在一個最大的問題。
棠緣看向江星,無力地扯了扯唇角,“顧悠然是顧家二小姐,業內那些有名的律師,敢接麼?”
一句話問住了江星。
當律師的,都看重人脈和聲譽,這案子普通律師處理不了,可資深的律師,有誰敢接這個燙手山芋?一個弄不好,就是身敗名裂。
江星猶豫了片刻,“你有沒有想過,聯係席先生,讓他幫……”
“沒有。”
棠緣的臉色幾乎瞬間就沉了下來,甚至還沒等江星的話說完,就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不想再繼續聽到有關席卿川的一切。
江星愣了愣,“為什麼?”
棠緣的手攥緊了被單,仿佛被扼住喉嚨般喘不上氣,半晌才開口,“江醫生,我出事後,他有來看過我麼?”
一句話問的江星啞口無言,“席先生他最近有點忙,可能……”
從她勉強的表情,棠緣已經知道了答案,苦笑道,“彆安慰我了,我知道他不會來,就像我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幫我一樣。”
如果席卿川會幫自己,那天就不會見死不救。
說到底他和白笙顧悠然她們才是一路人。
即便是從前被包養的那五年裡,自己最得他歡心的時候去求他,他都不可能冒著一點點得罪顧家的風險,而幫自己。
何況現在的自己隻是一個被他玩膩了的女人,用不著了就踢到一邊,多看一眼都覺得礙眼。
江星本想替席卿川辯解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卻也說不出口。
棠緣如今的境況,席卿川難道就沒有責任麼?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江星很心疼棠緣,“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當醫生這麼多年,她親自接診的患者非富即貴,她就不信找不到資深律師能幫幫這個苦命的女人。
棠緣牽了牽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謝謝你江醫生,還有件事要拜托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突然問你我的事情,什麼都彆跟他說。”
江星先是一愣,旋即看到棠緣纏著繃帶的臉,旋即明白了。
她是不想讓席卿川知道自己毀容的事情。
江星走後,棠緣躺在枕頭上。
她抬起手想觸碰受傷的右臉,可還沒碰到紗布,卻又僵在半空,最終還是緩緩垂下,眼神黯淡的看不到一絲光亮。
如果讓席卿川見到如今的自己,隻會更加讓他覺得厭惡吧?
毀了容,她已經注定要退出娛樂圈。
等到舒文靜的官司結束,她打算帶著母親離開海城,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席卿川這樣的大人物有任何交集,大概率也不會再見麵。
愛上席卿川是她自不量力的一場夢,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場夢結束的不那麼難堪,自己離開以後,也許他還能記起一些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