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許久,終於力竭一般,無聲地落下眼淚。
五年了,那些深埋心底不為人知的愛慕與依戀,好像早已在烈火中燒了許久,在這一刻終於熄滅成灰。
秋雨好冷,雨夜中的風輕輕地這麼一揚,什麼都徹底地散了。
祠堂的後門被人推開,管家端著一碗藥走進來。
“棠小姐,你都聽見了吧,大少爺這人,自小就冷血薄情,夫人本來想放你一條生路的,可惜啊,在他心裡還是地位更重要。”
“這是夫人特意為你準備的藥,喝下去,黃泉路上就沒什麼痛苦了。”
視線中,棠緣看到那道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巨大的恐懼取代了被席卿川拋棄的悲痛,她驚慌地往後躲閃,可是兩名大漢將她壓的死死的。
管家掰開她的嘴,直接將一碗藥灌了下去。
“唔唔唔……”
她想喊出聲來,卻在被灌下藥的瞬間,就被捂住嘴,強迫著吞咽下所有的苦澀。
不知掙紮了多久,她感覺到一陣暈眩,拚命地想要爬出去,可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終,她眼前的景物徹底變得模糊,雙手垂落在地上,沒了生息。
管家探了探她的鼻息,提步走了出去。
“夫人,人已經處理了。”
跪在地上的席卿川臉色驟然一變,不可置信地看向管家身後,“處理了什麼?你乾了什麼?”
他瘋了似的爬起來衝向祠堂後麵,卻隻看到躺在地上的棠緣,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他不敢相信,她一直在這裡。
“緣緣!”
他抱住棠緣,渾身都在發抖,“緣緣你彆嚇我,你醒醒,我帶你回家了。”
懷裡的棠緣,體溫正在一點點的消失,那雙枯瘦的手,任憑他如何抓起來放在自己臉上,卻都沒有一絲力氣。
“緣緣!”席卿川抱起棠緣,一邊往外走一邊衝著外麵大喊,“醫生,叫醫生!”
可他卻被秦鳳至的手下們攔了下來。
“拉開他們。”
身後腳步聲緩慢,秦鳳至踩著一雙手工刺繡的布鞋走了過來。
話音剛落,席卿川便被幾名手下拽開,棠緣也被硬生生從他懷裡扯到另外一處。
“緣緣!”
席卿川跪在地上,拚命地想要抓住她,可卻隻是被手下們按的更緊。
看著那近在咫尺,卻沒了任何生息的摯愛,他的心痛的如同刀絞。
秦鳳至好似對這樣的場景滿意極了,極為諷刺地笑了一聲,“真該讓席家的列祖列宗都好好看看你這副樣子,也讓你父親和那賤人一起來看看,他的兒子跟他一樣,是個百年罕見的情種!”
“你殺了她!”席卿川雙目猩紅,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自己應該稱呼為母親的女人,“是你殺了她!”
“是你殺了她,”秦鳳至冷睨著二人,糾正道,“在剛剛你說,你不願意放棄席氏集團,來換她活著的時候,你就已經把她殺了。”
席卿川望著遠處的棠緣,從未像這一刻這麼痛苦。
他不敢相信,自己說那番話的時候,她就在這裡聽著,直到咽氣的最後一秒,聽的竟是自己那句絕情的話。
可那不是他的本意,如果真的能救她的命,讓他去死他都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