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周子胤的身後，儘管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她見到躺在病床上的席卿川，還是忍不住的後退了兩步。
他臉上那條猙獰的傷疤已經被縫合，周子胤的技術不錯，可棠緣知道，他的這張臉算是毀了。
為了方便周子胤施針，他的病號服敞開著，露出滿是傷痕的軀體。
從前的肌肉線條早已不見，隻剩下眼前這幅傷痕累累的身軀。
他瘦的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棠緣腳下一軟，被周子胤一把拉住，“棠緣，我叫你做好心理準備的。”
她一把拉住了周子胤的手，“你能救活他的對吧？當年你也救活了我。”
周子胤拍拍她的手，一向對著席卿川沒什麼好臉色的他也麵露不忍。
“去陪陪他吧。”
說完，周子胤便轉身出了門，留下了棠緣和席卿川獨處。
棠緣緩緩的走向席卿川的床邊，握住了他的手。
“你說，我們兩個之間是不是孽緣？”
回應她的，隻有席卿川輕淺的呼吸聲。
席卿川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掌心暖呼呼的，像是被什麼握住了。
他微微側過頭，便對上了棠緣悲傷的眼神。
他下意識的開口，“緣緣。”
“是我。”棠緣立刻回應他。
他昏迷了太久，眼下醒過來，聲音都是啞的。
“喝點水。”
他不能起身，棠緣拿過吸管放到他的嘴邊，“我知道會難受，但阿星和周子胤都叮囑我要給你喝一點水。”
“你忍一忍。”
席卿川乖乖的喝水，見棠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下意識的去捂自己的臉。
“哎，你彆亂動，你身上都是傷！”
棠緣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沒關係的，周子胤的技術很好，你看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席卿川依舊沉默，閉上了眼睛。
能夠見到棠緣一麵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他本以為自己應該已經死了，可該死的周子胤不知道給他用了什麼藥，他的意識居然無比清醒。
難道是，回光返照？
他真的快要不行了，這一天還是來了。
“你看看我。”
棠緣輕聲喚他，眼淚落在了席卿川的手上。
察覺到手背上的濕潤，席卿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舍不得棠緣難過。
“彆哭，緣緣。”
他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我不值得。”
“彆說這些，”棠緣再也忍不住，“你活下來，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欠你的。”
席卿川笑了，即便容貌被毀，可依然看的棠緣心裡一動。
“好，”席卿川答應的很認真，“我會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