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這種事情，作為良好公民，周國鵬本以為是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一想到雪女殺人不眨眼的手段，他覺得作為雪女的“同類”，林飛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這是為民除害！”他這樣想著，逐漸有了動力。
周國鵬摸出了登山刀，這是一種戶外運動專用的刀具，屬於登山和野外生存用途。
“還大壯命來！”他心裡怒吼著，卻沒有第一時間捅向雪女，而是刺向了林飛的心臟。
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心理判斷的原因。按照人類的正常目光來看，女性的身體素質都是相對孱弱的。
相比較之下，林飛作為“雄性妖怪”，具有更大的威脅性。
周國鵬閉上眼睛，不敢去見那血染的一幕。
雖然認為他是妖怪，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殺死一個人形生物，那種心理障礙也是巨大的。
周國鵬感受到手中的登山刀刺到了什麼東西上，傳來一陣頓挫感。
但卻沒有那種刺穿泵血器官該有的現象，沒有任何鮮血飛濺到他身上。
他在詫異中睜開眼，便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那把登山刀，刺穿了雪女的掌心，鮮血染紅了刀身，滴落下來。
“老師，你為什麼要殺我夫君？”雪女咬著牙質問道。
也不知是痛，還是其他原因，她的眼眶裡已經有了淚花。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這般染血含淚的質問，相當具有震撼性和衝擊力。
周國鵬鬆開了緊握的登山刀，情不自禁地向後退開兩步，而後“噗通”一聲跌坐在地。
他認命般慘然一笑，顫抖地低聲吼道：“你殺了大壯！你們都是殺人的妖怪，我要你們償命！”
雪女強忍著痛楚，將掌心的登山刀拔了出來，笨拙地包紮上傷口。
她看了周國鵬一眼，卻沒有說話。
周國鵬梗著脖子，豁出去說道：“來吧，殺了我！”
“反正你們不都是草菅人命嗎？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了，你們殺了我，不要動我的隊友就行！”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貼吧看到過的一句話：你是要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哪怕幾秒鐘的英雄？
這一刻周國鵬就覺得自己是舍身取義的英雄，不知道有沒有感動到彆人，總之他是感動了自己。
然而雪女默默地看著他，卻隻是幽幽說道：“我不殺你。”
“我們雪族，從不濫殺無辜。”
聽到這句話，周國鵬愣了一瞬，隨後嘲諷地笑了：“那你怎麼解釋大壯的死？”
“我——”雪女想要解釋，說是為了封印住屍變的鎮北將軍。
可他的屍體已經灰飛煙滅了，難道大壯就真的沒有被錯殺嗎？
哪怕不談為千萬人強行犧牲一人，是不是正確的行為，她也的確錯殺了。
雪女心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了一下，覺得非常難過。
於是她狠下心來，咬牙說道：“是啊，我殺了他！”
“我就是妖怪，就是不講理，看誰不順眼就殺誰！”
“我現在不殺你，但你要是敢說出我和夫君的事，我就——”
雪女愣了一下，一時竟然沒想到什麼威脅手段，隨後才說道：“我就把你朋友全殺了。”
周國鵬咽了口唾沫，不敢說話了。
事實證明，這樣的威脅是最有效果的，不用跟他講任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