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鐘後,紀寧看到了一座孤獨地矗立於雜草中的木屋。
這木屋像是被大火燒過,外牆焦黑不堪,木製的紋理在火光的洗禮下變得扭曲而猙獰,仿佛每一塊木頭都在訴說曾經那場突如其來的火災。
屋頂的瓦片散落一地,與四周的雜草糾纏在一起,顯得格外淒涼。
門窗也已經不複存在,隻留下空洞的框架,像是在邀請過往的風與不安的靈魂,共同探尋那些被火光吞噬的秘密。
木屋的正前方,一棵巨大的香椿樹巍然挺立。
它樹乾粗壯,枝葉繁茂,即便是在這暗沉的夜色中,也能隱約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
它的枝葉和木屋周圍枯黃的草葉隨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與海邊海浪的拍打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孤單的夜曲。
薄亦沉看著被燒毀的木屋,腦海裡閃過了木屋被大火燒著時的一幕。
但他想要深想時,頭就疼了起來。
紀寧見木屋被燒毀,震驚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怒火。
此刻她想殺人的心都有。
她邁開邁步,徑直走向了木屋。
“寧寧……”
薄亦沉連忙追上去握住了紀寧的手。
駕駛員也連忙追上了兩人。
進入木屋後,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幅荒涼的畫卷。
曾經堅固的梁柱或倒塌、或傾斜,表麵覆蓋著厚厚的灰燼與青苔。
雜草從裂縫中探出頭來,頑強地蔓延至每一個角落,將屋內這片廢墟裝扮成一片綠色的海洋。
紀寧環顧四周,見裡麵沒她預想中的餐桌、椅子、床鋪、衣櫥、水杯等她預想中的生活物品,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希望破滅。
也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她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薄亦沉從進來後,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向他湧來了。
他腦海裡甚至浮現出了以前這木屋裡哪裡擺著什麼家具的景象。
但這些景象很模糊。
他察覺到身旁的紀寧很難過,低頭凝視著紀寧說:“還有一個法子,掘墓驗骨。”
這是紀寧不願意用的一個法子,否則她也不會來這裡找阿璟的DNA。
紀寧沒回話。
她環顧著阿璟曾經住過的木屋,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哭聲如同穿透了時空的裂縫,在木屋外回蕩開來。
這哭聲是女人的聲音,異常淒厲,仿佛蘊含/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
它不像凡塵中的哭泣,更像是來自地獄的哀嚎,如鬼哭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隨著哭聲的響起,海風也更加猛烈,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被燒毀的木屋發出陣陣吱嘎聲。
“總……總裁,蘇小姐,我……我好像聽見了哭聲,你……你們聽見了嗎?”駕駛員又哆嗦著聲音問道。
雖然紀寧已經給他吃過定心丸了,但是聽見鬼哭聲,他想不害怕都不行。
紀寧和薄亦沉也有聽見。
阿璟住過的木屋被燒毀,紀寧心中本就有怒火,此刻再聽見鬼哭狼嚎的聲音,她心中的怒火值直接爆表。
現在別說是鬼,就是鬼王來了,她也不懼。
她將她的小手從薄亦沉大手中掙脫出來,轉身帶著一股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氣勢出了木屋。
薄亦沉立即跟了出去。
“揍鬼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你不用親自動手。”薄亦沉看著紀寧說道。
“人我揍過,鬼我還沒揍過,別跟我搶,否則我連你一起揍。”紀寧神情冷魅地說道。
隨後出來的駕駛員聽見紀寧這話,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別人見了鬼,跑都來不及,她竟然還要揍鬼?
“阿英……阿英……”
女人哭著哭著呼喚起了‘阿英’。
這聲音淒厲而顫抖,像是從深淵中掙紮而出,充滿了無儘的哀怨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