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收起思緒,起身看著薄亦沉,“你覺得呢?”
薄亦沉抬起修長的大手,指尖溫柔地滑過紀寧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絲,將它們溫柔地捋到了紀寧耳後,“晚安!”
薄亦沉話落,收回大手,徑直走到直升機前,進入了駕駛艙。
紀寧有些驚訝。
她目光深邃地盯著駕駛艙的方向看了一小會兒才走上前去,進入了座艙。
原本精致的座椅已經變成了一張寬敞舒適柔軟的大床。
床上鋪著頂級絲綢麵料的床單和頂級絲絨被褥。
枕頭隻有一隻,正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
座艙內的燈光已經調至適合睡覺的模式。
紀寧看著已經鋪好的大床,不用問就知道是薄亦沉鋪的。
她不知想到什麼,眉頭深鎖,情緒變得複雜起來。
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去洗漱,然後躺上/床。
這架直升機帶有全景天窗,薄亦沉已經打開了。
今晚的天空特彆美。
滿天繁星如同灑落在黑色天鵝絨上的鑽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紀寧仰望著星空,心情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許久,她才漸漸進入夢鄉。
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在做夢。
一開始出現在她夢裡的是阿璟,後麵換成了薄亦沉。
夢裡,她置身於一片肅穆之中,四周是黑白交織的世界,沒有了現實的色彩與溫度。
她站在一個巨大的禮堂前,那裡正在進行一場葬禮,而棺槨中躺著的竟是薄亦沉。
紀寧驚得瞪大了如星辰般的眸子,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淚水無聲地滑落,夢中的紀寧試圖靠近棺槨,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薄亦沉離她遠去。
“薄亦沉!”紀寧大喊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天已大亮,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散落在她明豔動人的臉上。
她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杏眸中滿是驚恐和未散的餘悸。
這時,聽見她叫聲的薄亦沉從直升機外奔了進來,並快速衝到了紀寧身旁坐下。
雖然薄亦沉沒有做噩夢,但他眼中的驚恐不比紀寧少多少。
他進來直升機之前在外麵的沙灘上弄早餐。
他之所以不在座艙裡弄早餐做是怕吵醒紀寧。
當他聽見紀寧驚恐的喊聲後,他以為紀寧出了什麼事,比紀寧還要驚恐,迅速衝進了座艙。
薄亦沉見紀寧隻是做了噩夢,強迫他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然後盯著紀寧,語氣溫柔地問:“做噩夢了?”
薄亦沉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拭去紀寧眼角的淚痕,動作裡滿是寵溺與疼惜。
紀寧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感受著他手指的溫度,眼淚又湧了出來。
在薄亦沉的印象中,紀寧一向是冷靜的、冷傲的、堅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寧寧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脆弱和楚楚可憐的樣子。
薄亦沉一陣心疼,一把將紀寧拉進懷裡擁住。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你竟然會被一個噩夢嚇到。”薄亦沉語氣溫柔地說道。
紀寧沒有接話,任由淚水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
原來薄亦沉出事了,她會這般難過。
她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是預警還是……隻是個夢而已?
薄亦沉沒聽見紀寧回他,溫柔地放開了紀寧,凝視著她問:“你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