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聽到了他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之前月華將周圍覆蓋的時候,她確實感覺到了這個白發凡骨身上有靈力湧動,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聯係。
但是現在月華已經隔絕了這種聯係,他又是在和誰說話?
不過這不重要,一個小小的凡骨而已,不必放在眼裡。
“罷了,看來我今日心情真是不錯,竟然也願意和你一介凡骨說這麼多……”女人笑著搖了搖頭,像是對自己感到有些無奈:“也算你運氣不錯。”
她說著,甚至還把自己說笑了。
可是這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話說完了,自己的夫君卻還沒回來。
“夫君?”
隻見黑衣男子立在原地,側首低頭看著自己衣擺的位置。
白衣女子也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去,愣住了:秦風散落在黑衣男子周邊的一隻手,在黑衣男子經過的時候居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什麼?”
白衣女子有些愣神,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情況。
月華之中,所有的一切都由樂正蠡所掌控,在月瞳的直視之下,哪怕直視漂浮在空中的灰塵,都能由樂正蠡的心念一動而切成兩半。
可現在,這個凡骨居然脫離了月華的凝視,自己動了!
原本在月華之內,秦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可除了一雙眼睛能聽到、一對耳朵能聽到之外,其他的部分也僅僅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已,根本無法產生任何聯係,更無法動彈半分。
但現在他滿眼怒火,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其他的雜念,甚至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的樂正蠡手裡的孩子。
他越是憤怒,那隻拽住樂正蠡袖子的手就抓得越緊。
樂正蠡無懈可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他微微皺眉,那隻抓住他的手瞬間被肢解成了幾百塊,連一隻完整的手的形狀都無法再看出來。
其中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樣飄在空氣裡,一串串的血珠甚至都無法落地。
而且在這些血珠飄出來之後,又在一個呼吸之間化作了上千滴細小的血珠,密集且微小,肉眼幾乎要看不見了。
樂正蠡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眼裡,袖子回落之後,他繼續抱著孩子朝著白衣女子走去。
但剛走出幾步,就聽見一道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甚至不僅僅是背後,那道聲音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發出來的,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白衣女子瞳孔也微微放大。
“把那個孩子,給我放下!”
這道聲音幾乎是咆哮著出來的,樂正蠡一回頭,就看到一張嘴巴幾乎貼在了他的耳邊。
就在一息之前,這張嘴巴明明還在他側前方不遠處的位置,什麼時候到了他的麵前!
不,最重要的是,這張嘴巴怎麼能自己過來!
樂正蠡睜了睜眼,那張嘴巴又和之前的手臂一樣瞬間被化解。
但是這一次樂正蠡沒有急著過去了,而是轉過頭來,看向了秦風的那雙眼睛。
此時那個凡骨僅剩的一對眼珠子飄在半空中盯著他,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化作實體。
但是這並不重要。
當一個人過於弱小,他的憤怒都是可笑的。
很明顯在樂正蠡眼裡的秦風也是如此,他忽略了秦風的憤怒,隻想看看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