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家就是這麼對待病人的?都生蟲子了也不說給搞搞衛生?
正在心中起這樣念頭的時候,這位病人頭一偏,跟我四目相對,口中的蟲子看的也更為清晰。
那張臉,那些蟲子,讓我瞳孔一陣收縮,腦袋嗡的一聲,下意識將紅衣女孩一把推開。
我眼睛已經微微發紅,深吸口氣,強行控製著微微顫抖的身體,寒聲道:“彆跟我攀交情,誰他媽是你哥哥。”
他怎麼會來這裡,他怎麼會這麼有錢,他有什麼目的!
一瞬間,腦子亂成一鍋粥,接連閃過這些疑問。
女孩我認不出,車裡這個人,我卻無法忘記!
當年在樂賢村,按住我肩膀,明裡暗裡威脅我爹幫他們偷神像的村民之一!
而他口中那些蟲子,也是樂賢村招來蟲災的一種。
當年我以為隻是普通的毛毛蟲,如今再看,卻跟書中看到的一種極為相似。
似是?卻晦氣生,天公降難走一程。
這種蟲被稱之為天蠱,民間也叫巫蟲,一般生長在刑場囚牢之中,倒沒有長在人身上的記載。
看到眼前人這個德性,我笑道:“這不是報應嗎?”
女孩一臉委屈和無奈,輕聲祈求:“林語哥哥,你對當年的事兒有誤會,能不能先讓我爸進屋?”
我對他們的到來感到荒唐又好笑,順手拿起院裡的鐵鍁想讓他們滾蛋,誰知我爹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按住鐵鍬,用手語跟我說了一句話。
“你不是想看著仇人死在眼前麼?”
一邊兒比劃,一邊細細打量著紅衣女孩,紅衣女孩也看著我爹輕輕笑著。
他這麼一說,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凝視那青灰色的男人,我依稀記得,他的名字叫張峰。
此時他的模樣的確讓我心裡說不出的暢快,凝視半晌之後,我點點頭:“你們隻能在車裡住,不許進院。”
這樣一句話,紅衣姑娘已是滿臉欣喜,深鞠一躬表示感謝。
白天的時候,張峰父女和那些保鏢都很老實,乖乖在外麵等候著,晚上我不放心,還在窗戶跟前盯著看了一會。
等到後半夜,所有人都歇了,才進屋睡覺。
剛睡下沒多會兒,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感覺有什麼玩意啪嗒啪嗒掉在了我臉上,觸感冰涼。
睜眼,卻看到張峰就站在我床邊,那口中的蟲子不斷往出爬,掉在我身上。
“去你媽的!”我霍然起身,一腳將張峰踹了出去,而此時張峰手中抓著一袋子鈔票,嘁哩喀喳的全都撒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一瞬間,我倆餘光撇到了房間角落位置,有一個人蜷縮在那裡,呆呆盯著我看。
張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兩聲,痛苦哀嚎著:“彆打我,我把所有錢都給你,求你原諒我,相信我!
當年的事兒是我們錯了,但是你爹早就死了,現在的他就是個死人啊!
他身體裡的東西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會殺死所有知情人的!”
我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話,連打帶罵將他攆了出去,而我爹此時就在客廳坐著,一雙眼睛平靜如水,沉默,又可怕。
張峰出去的時候還在跟我道歉,哀求我一定要相信他。
而第二天,我出門上廁所的功夫,張峰的保鏢將我拽到了車上,紅衣女孩給我看了一段錄像。
這是昨晚的行車記錄儀,畫麵中,我爹雙目通紅,死死掐著張峰的脖子。
“告訴我!告訴我!”多年無法說話的他,竟然發出了尖銳的女人聲音!
而紅衣女孩指點了一下視頻,我順著她的指點看去,一個女人的影子影射在車玻璃上。
月光之下,長發擺動,好似邪魅降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