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倆疑問,不是為啥剛子叔他們會變成厲鬼這種大問題。
這問題離我似乎太遙遠。
我想知道,剛才那三聲扣門,是剛子叔有意在提醒我嗎?即便化為厲鬼,他還保留著些許意識,在保護我嗎?
第二,為啥剛才外麵鬨得那麼凶,瞬間就安靜下來了,跟這個壯兒的到來有啥關係麼?
可眼前的場景突變,卻讓我不得不將所有疑問拋在腦後。
人影綽綽,從上方落下,著實嚇我一跳。
我朝後一倒,正好身後的壯兒用雙手將我扶住,嘿嘿一笑:“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小,哈哈,幾十個紙娃娃,就把你嚇成這德性了。”
紙娃娃?我微微定神,重新一看,果真,全都是巴掌大小的紙人,花花綠綠,唇齒之間,勾勒的惟妙惟肖。
而且表情也很生動,全都非常的嚴肅,或者說……虔誠?
剛才的一瞬間,我瞧見的可不是紙娃娃,而是一群穿著花花綠綠衣服的“真人”。
“死物染生機,灌注精氣神,這些紙人被人用來做過法,是活人的替身,所以乍一看,會讓人產生錯覺,覺得這就是一大群吊在房頂上的真人。”我皺眉道。
緊接著從上方將其中一個紙人拽了下來,果然,紙人上麵帶著淡淡的血跡,寫著某人的名字,卻已經被塗抹的很模糊。
似乎是刻意掩蓋。
而名字旁邊,還寫著符籙和生辰,這個倒是看的很清楚,可光憑一個生辰八字,我也無法分辨究竟是誰,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我心中正想著,壯兒在旁邊哈哈笑了起來:“切,膽子小就膽子小,說什麼會錯看成真人。
我咋沒看成真人?你也太憨了,找這種理由。”
看著他一臉憨憨的笑容,卻還說我憨,反倒激起了我幾分好強。
終究是年輕人,不想被這夯貨取笑,就跟他解釋了起來:“至純至真者,不受陰陽困擾,反倒能洞悉真相,我看錯了,隻是因為想的太多了懂不!”
壯兒撓撓頭,一臉不解:“不懂,那是啥意思。”
“就是說你一根筋。”我氣惱,接著將紙人順手扔到地上,再次走到了桌子跟前。
剛才張峰手下的人打了我一拳,讓我撞翻了桌子,那些符籙什麼的,我還沒來得及看,隻知道中間的黃紙寫著我的名字。
現在一切被火焰吞噬,隻剩下兩塊牌位,孤零零躺在地上,一塊寫著我爹的名字,另一塊則是空白,啥也沒有。
紙人想必是一直在頂棚貼著,我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抬頭,並未察覺。
上麵有繩子,剛才那兩個死去的村民在門口撞擊的時候,產生了劇烈的震動,這才讓紙人都落了下來。
蠟燭數量四十有八,看似雜亂,卻是以這個房間為整體,列盤,對應空亡破劫等四十八個凶位。
這種蠟燭的擺放方式,一般是用來召喚死去的亡魂,讓其回魂或者莫要迷失在遠方。
但達到目的之後,就會馬上撤掉,畢竟是凶位燃陰火,很容易招來不乾淨的東西,或許剛才外麵的躁動跟燭火相互呼應,就與此有關。
我家卻常年點燃著這些蠟燭麼?靈位,喜字,紙人又都是啥意思呢?之前桌上的黃紙,上麵又寫了點啥?
多年來,我爹雖然一直逼我苦學,可他自己從來沒真正學習過玄門術法,為什麼他能擺出這麼邪門的陣法,為啥他能做出這麼牛的替身?!
就算他真如張峰他們所說,被邪物鬼物附身了,可邪物還他媽能施法布陣麼?
凝視著手中的畫卷,我深吸口氣,或許打開畫卷,能得知些許真相。
將桌子重新立起來,我緊張的將手放在畫卷上,緩緩打開,而剛有所動作,周圍的蠟燭便開始瘋狂跳動了幾下,火焰時而正常,時而幽藍。
到最後,更是發出了一陣尖銳的聲響,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尖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