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我輕輕指點了一下牆壁上暗淡的符文:“或許,這便是借法吧?
我猜想,村民們跟我爹交談過,希望可以借助她的力量,重新布置一個保護我的局,也就是剛才在我身後的這東西。”
而我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又傳來冷嗖嗖一陣涼意,一陣微小的聲音從後麵幽幽響起。
“天真……天真……滑稽……滑稽……”
壯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扶住了牆壁,左右張望。
我擺擺手:“甭害怕,這是邪母的思想,由鬼娃娃傳達了出來。
說明邪母借給村民們術法的時候,是帶著諷刺和嘲笑的,她欺騙了村民們。”
“欺騙?”壯兒愣了一下。
“村民們之所以讓我離開村子好好生活,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能夠好好生活,因為他們已經用邪母的術法保護了我。
他們雖然都懂一點術法,但是理解比較淺,他們以為借法之後,便能達到我床箱底下山鬼術法的效果。
殊不知,邪母借給他們的法,就隻是這樣一個鬼娃娃,連赤鬼蠱都抗衡不了,何談保護?”我苦笑道。
壯兒皺著眉頭:“那為啥還要假意答應村民們,給他們希望呢?”
我搖搖頭:“這種存在的心思,我們是揣摩不透的,或許隻是為了某種惡趣味呢?”
說完之後,我擺動著身上的紗布,繼續思索著:“他們說林家對大夥兒有天大的恩情,所以他們不得不報,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林叔那些年做了很多好事兒,你不是也說過,村裡的每戶人家,都受過他的幫助麼?”
我搖搖頭:“不一樣的,村民們說的明顯不是這種小恩小惠,而且村民們說的不是我爹的名字,而是林家,他們所說的恩情可能需要追溯到更久遠的年代,更久遠的人。
這個光想是想不到的,至於最後一個,手上沾血……”
說到這裡,我擺弄繃帶的手停頓了一下,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
“手上沾血,或許指的是癩子和狗剩子,鬼哭林中的兩具屍體,兩具屍體的身上有很多傷口,或許是村民們乾的。
請邪兩字,聽起來簡單,但終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或許癩子和狗剩子,被當成了請邪的祭品。
村民們覺得為了請邪而殺人,是犯下了彌天大罪,所以覺得自己沒資格離開村子……”我念叨著,聲音已經有些發顫。
我爹知道這件事麼?他應該不知道,否則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同意為了救我而殺人。
不對……或許真的不一定,因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我,為了我,他真的會突破自己的底線……
我晃晃腦袋,其實事情到這裡,我爹是否知道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事情已經發生,我的生命,是踩著其他人的生命延續下來的這件事已板上釘釘。
看到癩子和狗剩子的屍體的時候,我心中便想到了這一點。
尤其我媽臨走的時候還曾跟我說過這倆人的名字。
這倆混混並非善茬,頭些年,一個村民的閨女突然上吊死了,這姑娘臨死前被破了身子,身上還有不少淤青和劃痕。
據說就跟他倆有關係,隻是村民們沒有證據。
而在我爹剛殘疾那會兒,這倆混混曾過來騷擾我媽,後來被王明叔拿著劈斧追了一上午,估計是嚇破膽了,就再也沒來了。
腦海中閃爍著兩個混混的模樣,心情有些複雜,說不出的滋味兒。
壯兒卻在我旁邊念叨著:“林語兄弟,村民們都是講理的人,他們不會為了救你,弄死無辜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