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之前躺在這裡的姑娘,此時已經徹底腐爛,仿佛已經死在這裡幾個月了一般。
猩紅的血液順著地麵流淌,當湊近之後,屍體上麵散發出來的臭味更是難以抵擋。
嶽老師我們幾個趕緊將屍體運走,送回了家中,這麼一折騰,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等到回去之後,嶽老師拿起了一個巨大的口袋,開始收拾東西。
將貨架子上的東西嘁哩喀喳的全都往袋子裡麵裝,壓根都不看是什麼玩意兒,一副要搬家的架勢。
看到嶽老師這個樣子,我詫異的問道:“這是乾啥呢?”
“樂賢村的人不是很快就會找上來麼?我帶你們找個偏僻一點的地方,在這裡終究是有些施展不開的。”嶽老師道。
他想的倒是挺遠,而且說的也相當有道理,我趕緊點了點頭,在一邊兒等待著嶽老師。
等到他收拾完了東西之後,幾個人又是悄咪咪的上了車,然後悄咪咪的離開。
嶽老師的口袋之中帶著各種各樣的物件兒,按照他的說法,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夠用上,多帶一點兒總是不吃虧的。
而我們幾個人坐了很長時間之後,終於來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大院。
這裡以前應該是個農家樂之類的東西,現在完全封了起來,似乎已經停止營業了。
“這裡是彆人的地方吧,咱們在這裡,會不會把這兒弄得亂七八糟的?”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嶽老師卻平靜的擺擺手:“這些你都不用擔心,這地方是我的了。
農家樂倒閉之後,我就把這兒給盤下來了。”
這裡的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吃喝更是不愁,我們在這裡的日子可以說是過得非常安逸。
後來才知道,嶽老師將這地方買下來,就是為了心情煩躁的時候來到此處安神。
他還特意在莊園的周圍布置了一些小的風水局,沒有什麼大的改動,但是人進來之後,可以心曠神怡,心情舒暢。
轉眼之間,半個月過去了,就在這一天,大院之中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我當時正坐在院子裡麵吹風,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將自己捂的很嚴實,緩緩走了進來。
而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看著我笑了起來,我也輕輕地笑著。
“小夥子,好久不見啊。”這人平靜的坐在我對麵的小石墩子上,摘下帽子,看著我笑。
他的身上帶著一些首飾,而這些首飾,看起來全都價值不菲的樣子。
這個人的舉手投足之間,也全都散發著非凡的氣質,讓人能夠感覺到,這個人非富即貴。
這種氣質是張峰身上所不具備的,跟他比起來,張峰可能隻是個土大款。
這人看著我,眼眸平靜如水,而我也沒有了初見張峰時候的那種憤怒:“我認識你,王老板。”
王老板,就是推動拆遷的幕後老板,也便是修建那座新村的人,而修建了新村的人,自然就是修建了山洞的人。
而看到他照片的瞬間,我便已經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當年樂賢村的村民。
“咱們都認識十幾年了,就不需要這麼客套了,真沒想到啊,你能成長到這種程度,失算了,當初終究是失算了啊。
早知道,當年就將你們留在村子好了,也不再去打什麼邪母的主意。”王老板翹著二郎腿,從容的說道。
看著他這這個從容的架勢,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似乎我在他的麵前,就已經是個死人。
而我也看著他問道:“所以說,邪母和或,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時我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好像是什麼東西在移動,而且是很多。
我知道,這是樂賢村的人正在外麵布局,眼前人勝券在握的架勢,自然不可能一個人來找我,他已經帶來了不少人手。
而王老板平靜說道:“不錯,還真的被你查到了不少,當年邪母和或原本都是被封印的存在,他們被封在了鬼哭林之中。
兩個存在都是非常古老的鬼物,而他們的身上,全都帶著可以逆轉人的命運的能量。
當年我們的祖先打破了鬼哭林的封印,並且找了一個接近村子格局的地方,重新塑造了一個新的村子,將原本的居民全都殺了,取而代之。
而這個村子的原住民,便成為了鬼哭林的替代品,他們的墳墓,便是如今的鬼哭林。”
關於這個,我心中已經有了猜想,點了點頭:“不愧是你啊,從祖上開始,就乾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那我爹當年被你們帶去偷神像,到底是去做了啥事兒?”
“神明的力量終究不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在一段時間之後,就需要有人付出生命去獻祭,你想必已經打聽到兩個大夫連帶著村子都死亡的事情了吧?就是因為神明的力量不夠了,所以村子鬨了災,所以他們才會被獻祭。
而你爹,他比較特殊,我們在獻祭他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帶著一股獨特的氣息,讓神靈非常高興,而那股氣息,便是邪母的氣息。
也就是當年村子的氣息。”
“所以或是想要將邪母也給吞噬的,結果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插曲?”我皺眉問道。
王老板點了點頭,接著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冰冷:“你們就是普通人,其實真的沒必要掙紮,你們這麼做,給我們增加了許多麻煩。”
我冷聲道:“是啊,打擾了你們安逸的生活,我真的是很抱歉啊。”
王老板用手指輕輕擦了一下眉毛,淡淡笑道:“現在交出生命,也不算太晚。”
我則是納悶的問道:“我還有個問題,為啥你看上去狀態比張峰好那麼多,而且為啥去我們村子的人,是張峰,而不是一個狀態更好的?”
王老板嘴角微微上揚:“張峰那種牲口,怎麼跟我們比?你們村子有邪母在那裡,總要有一個人去你們村子,把你從村子裡弄出來,讓你跟邪母分開不是麼?
你覺得張峰死在了村子裡,但事實上,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可能是張峰這輩子成功的唯一一件事兒。”
“你似乎很看不起張峰?”
“愚蠢,惡心,牲畜,這些詞用在他身上,都不為過,我們為啥拚上性命供奉神?無非是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而他卻吃了自己的孩子,為了自己那條狗命。”王老板不屑的說道。
而我笑了笑:“是啊,拚上他人的性命,讓家人過得更好。”
此時,樂賢村的事情,我差不多便捋順了,而外麵,剛才雜亂的聲音戛然而止。
嶽老師和壯兒走了進來,全身是血,拍了拍手笑道:“完事兒了,樂賢村的人,終究還是輕敵了。”
而緊接著,他們身後,還跟進來了許多術士,這些術士都是陳正那些年走南闖北,幫我找來的幫手。
此時我們圍著王老板,王老板的表情也充滿了駭然。
我慢慢走了過去,沉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啊,總為自己著想,哪能想到也有人會為了他人豁出性命,走南闖北。”
王老板,他是樂賢村剩下的最後一個人,他死了,一切便就都結束了。
我邁步向前,眼前,是陽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