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夜色已經非常深了,大街上行人漸漸變得少了起來,就連街道周圍那些居民樓上的燈光也一個一個滅了起來。
然而在這樣一個城市裡,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安穩的生活和規律的作息。
就比如這城市裡著名的夜總會一條街的路上,燈火輝煌,霓虹燈閃耀,不同的光線在過往的年輕人臉上映出七彩的光芒。
這些年輕人或自己歪歪扭扭的走著,或者是被幾人攙扶著,又或者是同一幫不同的男男女女嬉笑怒罵著,身上穿著在外人看來十分奇怪的衣服,卻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羞恥,反而肆意張揚。
這一座城市,就因為這樣不同的生活方式,而變得好像分割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世界一樣。
那些西裝革履出入高樓大廈的人們是一種世界的,一家三口幸福和睦規律作息的是一種世界的,而那些學生族或者老人又是另外一種世界的。
至於這些常年混跡在夜店周邊的年輕人,他們的世界,在深夜才剛剛開始。
隨著許多穿著熱辣的男男女女湧入,這座看上去規模不小的夜總會瞬間熱鬨起來,一樓的舞池和吧台旁邊,設置了非常多的卡座,總有些守株待兔的人會坐在那裡尋找獵物。
而隨著一首一首節奏感十足的歌曲響起,總有許多新的獵物會重新湧入,無恥當中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在耀眼的鐳射燈光下,在閃亮的燈球下,眾生百態各自展現十足。
這期間穿插著的,除了那些來到這裡尋歡作樂尋求刺激的人之外,還有許多在這個時候謀生存的人。
比如說吧台前的調酒師,穿插在這些形形色色人群中的服務員,還有那些平時最讓人不屑一顧的陪酒女。
像王麗這種人,就是所有人眼裡,最應該被踩在腳下的陪酒女。他在這裡工作非常長的時間了,這裡刺眼的燈光以及震耳欲聾的聲音,一開始她還有些不習慣,但是直到現在,早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
甚至於有的時候工作實在太累了,她也能隨便在這裡找個地方,或者是一個人潮散去的包間,又或者是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隨便找件衣服蓋著歪在角落裡,伴隨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就睡過去了。
這些都是常態。
而現在她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王麗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畫好妝,正百無聊賴尋思著為什麼還沒有人叫她的時候,領班忽然走進來看了看他,然後頗為戲謔地摸了摸她的下巴:“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她有些討厭這樣的揩油,沒好氣的別過臉去。
那領班見他這樣,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收斂去,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你傲什麼,不就是個陪酒的嗎,顯得你有多大能耐似的,給誰摸不是摸。”
王麗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即使這樣不堪入耳都汙言穢語聽了不知道多少遍,她還是沒有練就想象當中的那副鋼鐵心臟,每次聽了還是會憤怒不已。
但她不能說。
“哪個房間?”她不想看對方,別過頭去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