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人喉嚨裡隱隱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聲音來：
“我哥呢？”
韓驍一愣，他已知道了對麵人的身份。
“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韓驍回道。
小安把腦袋回正，再道：“你救了他。”
韓驍道：“是他不想死。”
小安沒有說話，他閃出了一條路。
韓驍看著他，身後的沸騰愈來愈近，他想說什麼，終於沒說出來，拖著巨斧繼續往前跑，他不知跑了多久，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一次停下了。
身前一處斷壁，壁下麵是一個深淵似的巨洞。
跑了這麼久，竟繞了回來？探身往上看，黑色的牆壁凹凸不平，深一塊淺一塊延伸到上麵有星光的地方。
而崖體下麵，那黑色的深淵仿佛在低語，有風自那下麵竄上來，身後的嘶喊愈來愈近，愈來愈響。
韓驍猛然揮起巨斧劈在崖體上，他爬了出去。
他摳著崖壁上的石頭往上爬，如果不是到了末路，他死也不會這麼做。
對麵人太多了，蜂擁而至的厲鬼們不顧一切地跟著韓驍往上爬。
韓驍沒有往下看，他背後的風涼嗖嗖的刮過，掠過他，帶來一絲腐朽的氣息。
崖體上凹進去的一處驀然又現出一點光，韓驍奮力爬向那點光，那是他最後的希望。
一根繩子惶然被拋下來，什麼都沒想，韓驍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大力傳來，韓驍被拽了上去。
一個看不清麵目的黑影，他隻是一招手，示意韓驍跟著他走。
還是一條甬道，慢慢地，韓驍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麵目。
那一刻他忽然停住，身子繃緊，輕呼：“你？”
前麵人停住，看著他，“放心，家主不知道。”那人道。
“為什麼？”韓驍非常不解。
沉默的人說了第二句：“因為一個人要我保護你。”
韓驍不說話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穿過幾條非常窄的甬道，終於現出了一條往上的路。
頂開上麵的木板，韓驍渾身一鬆，癱在了地上。
外麵的空氣似乎都帶著甜味。
不容韓驍休息，那人一把把他揪起來，低斥：“走！”
他們在林木間穿梭，穿過小溪，沼澤地，在另一邊，韓驍甚至看到了裴家彆墅遙遠而明亮的燈光。
雨已經停了，林木間泥濘不堪。不知跑了多久，兩人停下來。
韓驍看到了山下萬家燈火的城市。
“沿著這裡下去，再走幾公裡就回城了。”那人道。
“那些食屍鬼，是裴南康養的......”韓驍喘著粗氣道。
可還沒等他說完，那人打斷道：“他們是吃人的......在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要再惹他們......”
韓驍閉嘴了，他隻是一個煉藥師，師傅教給了他丹藥，但其他的，還要他自己去成長。
他順著小坡滑下去，那人在上麵看著。
韓驍走了兩步，回頭，“張歡，我欠你的。”
坡上人慢慢道：“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她。”
他說完這句話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