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薛晨怎麼知道的,單憑那一句話,再看陳進的表現。
這幾個都堪稱人精的人,又怎麼能不往深裡想?
不僅是他們,就連不少知道‘空包彈’的人,此時心裡同樣暗暗嘀咕。
“林峰,怎麼著,還打算縮著啊?”蒙在鼓裡的魏長空此時可謂春風得意,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賭石的上麵。
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踩林峰,那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做夢都想要狠狠的將其踩在腳下。
每每與身邊的女人同眠時,每每看到彆人家的孩子都滿地跑的時候,他是真的有將林峰活活咬死的心。
‘哼!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讓我放過你。’
魏長空暗自發狠。
而在他心裡,壓根兒就沒想過會輸。
又有剛剛陳進的表現,他更加的感覺勝券在握,報仇有望。
他甚至已經想好,這次過後,一定要把踩林峰的全過程錄製下來,讓整個京都的圈子,甚至全國的小視頻平台都要上傳,讓林家享受一下他們家大少被辱的過程,讓林峰永遠抬不起頭來做人。
讓全天下都要知道,得罪他魏長空的後果,有多恐怖!
林峰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形容魏長空了。
被自己的人給糊弄了還要狗舔那啥,自美呢。
唯有沙雕二字,最適合。
“薛晨,哥哥往後的日子,就全靠你了。”林峰一想到賭約,立馬又蔫兒了下來,苦逼的說道:“哥哥不求你大獲全勝,但求往後餘生,稍微給我留點臉。”
言外之意,彆輸的太慘!
這不,一吃過飯,立馬拉著采購團隊的掌眼師傅跑來了集散區,這裡全部都是全賭的料子。
“張老,這次可全靠您了。”
還沒進會場,薛瑉便獻媚般的諂笑著對其身邊的一位銀發白須的老者點頭哈腰的說道。
張老,本名張國斌,京都玉石協會副會長,國內翡翠鑒定大師,對翡翠原石全賭料子上,有著豐富的經驗和獨到的見解。
曾多次以小博大,在他手裡賭漲的高品質料子的案例不勝枚舉。
這一次薛家能請動這尊堪稱玉石界泰鬥級的人物,可以說是花了不小的代價。
“薛少言重了。”張國斌頜首笑道:“這賭石,三分靠眼力,五分是運氣,還有兩分是勇氣,所以,真正能幫到你的,並不全是我。”
張國斌這句話倒是沒有瞎說。
不過,他儘管語氣很是和善謙遜,但目光始終連看都沒有看薛瑉一眼。
此子急功近利,心胸狹隘,好大喜功,難成大器。
這,便是他這幾天下來,對薛瑉的評定,唯一可取的,便是嘴兒甜。
如果不是對方如此死纏爛打,嘴上跟抹了蜜一樣,他怎麼可能舍棄正午小鼾的習慣,陪他前來賭石?
“嘿嘿,有張老您的陪同,就是我薛瑉最大的幸運,所以,隻要有您在,運氣就在。”
一記馬屁甩出,張國斌頓時微微一笑。
很受用。
“咦?那邊有人解石啊,張老,我們去看看吧……”
沒等張國斌說話,薛瑉立刻就注意到了場子中央聚集的人群。
話音未落,人已經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張國斌暗自搖頭。
如此心性,生在大家族中,不知道是家族的不幸,還是……
不過,張國斌轉念一想,這薛瑉年紀不大,如若有人在旁訓教有方,或許,也沒有那麼不堪。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一個多小時以後,就要開始競標了。
現在就陪這薛瑉隨意逛下,本著小賭怡情,倒也不會有什麼過失。
“哇,漲了漲了……”
“天呐,又是冰種料。”
“厲害,陳老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
就在張國斌愣神的空檔,隻聽前麵人群中,就好像一個大型馬蜂窩被突然用棍子捅了一下一樣。
人聲‘嗡嗡’而起。
不過依舊讓張國斌捕捉到了‘陳老’二字。
難道是陳進?
想到這兒,他又覺得不可能,畢竟近年來,陳進已經不怎麼出手了。
或者說,名氣太大,已經沒有什麼人能請得動他了。
嗯?
等等!
冰種料子?
張國斌念頭一起,立刻又鎖定這個信息。
如今翡翠原石的開采逐年下降,至使國內翡翠價格一路飆升,而好品質翡翠的產出量,更是低到了一定程度。
至使高端翡翠市場,原料供不應求,冰種之上還有玻璃種,不過,能稱上冰種的料子,就已經勉強可以躋身高端檔次了。
過去看看,如果可以,倒是可以買下。
想到這,張國斌抬腳便走了過去。
同時也拿出了手機。
他這是要通知薛家的主事人,畢竟,他們這次是以采購為主。
哪怕價格高一點,囤積回去,也不是壞事。
人群中,林峰臉色已經說不上是什麼顏色了。
從一開始的磨皮,到出現黃色霧層,再到露出玉肉後的鑒彆。
按照常識,基本已經判定了魏長空第一塊賭料的翡翠成色。
霧層,是石皮和翡翠之間的一層物質,雖然每一個礦區產出的原石霧層各有不同,但,黃霧底下有高貨,這句賭石前輩們用血和金銀堆砌而出的經驗結論是不會錯的。
故此,一出黃霧,幾乎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哈哈……”
魏長空非常得意,朝著林峰挑釁的看去。
“瘋子,怎麼樣?跟我玩兒,死過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