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屋子裡至少還有七八個人,這麼小的空間,一旦真的開槍。
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給打成篩子。
況且,這種情況下,子彈亂飛,一陣亂掃之後,屋子裡很可能一個活人都剩不下了。
包括他孟麥拉。
“孟麥拉,你瘋了麼?”
然而,彭虎說話的同時,已經再次抓起地上的一具屍體,快速往屋子的角落退去。
這麼一來,彭虎直接將身後的張方碩、林峰以及薛晨護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選擇角落,無疑是一個非常明智的舉動。
而麵前有兩個肉盾,雖說絕對頂不住兩秒鐘,但,至少是個依仗,關鍵是,他手裡還有一個活人。
“不,不要,將軍,我不要死,彆開槍!”
提麥此時手舞足蹈,麵色鐵青,嚇得連渾身顫抖的機會都沒有。
‘哢哢哢’
槍械的拴動聲響起。
‘嘩啦啦!’
被彭虎提著的提麥,褲管裡終於流下了潺潺小溪。
一股尿騷味讓周圍的人頓時皺了皺眉。
和屋子裡濃重的血腥味混肴在一起,味道,更加的刺鼻。
然而,就在此時。
被彭虎護在身後的薛晨,卻是一臉不以為意的說道:“我說了,有什麼不能坐下來談談麼?”
說著話,他竟然直接雙臂一分,將鐵塔般護住他們的彭虎扒拉開,走了出去。
彭虎怔住了。
因為他剛剛感覺,一股讓他難以抗拒的力量,隨意的就把他給扒拉開了。
要知道,薛晨身高不過一米七五左右,體型也看不出有多健碩,反而顯得白皙如玉,說句不好聽的,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好。
而對方怎麼看,也不具備將彭虎這樣鐵塔一般的存在,輕鬆隨意的就扒拉到一邊去。
這……
太出人預料了。
不僅如此,他還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屋子正中,絲毫沒有擔心周圍的士兵以及孟麥拉會突然開槍。
此時此刻,彭虎再傻,也知道了,對方何止不簡單?
難以想象,對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滿屋子的人,除了林峰以外,大致全部都是這個想法。
“開,開槍!”
孟麥拉再次命令。
“真是冥頑不靈!”薛晨幾乎在孟麥拉下令的同時,忽然一揚手。
數道金光一閃。
隨即淡淡的說道:“不過是要個彩頭,至於這麼大動乾戈麼?”
似乎有點感歎,隻是,屋子裡卻出奇的靜。
‘砰砰砰……’
外麵撞門的聲音依舊。
但,這聲音,就好像撞擊在了孟麥拉的心臟之上。
而他的瞳孔,已經急劇收縮。
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他的身體在顫抖。
靈魂都在冒著寒氣。
因為,在他的麵前,距離眉心處,不足一公分的地方。
一柄通體漆黑的匕首,散發著森森寒芒,似乎隨時都可能洞穿他的頭顱。
如此近的距離,孟麥拉甚至能感覺到匕首指處,都在隱隱作痛。
詭異、恐懼、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屋子裡所有人,全部傻了。
不,那些士兵,是動不了了。
這……
彭虎作為錚錚的漢子,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不可思議。
“現在說說,能不能好好談了?”
薛晨依舊麵色如水,右手揚起,‘咕嚕嚕’灌下兩口還帶有幾分涼氣的啤酒。
一切,就是這樣般隨意。
“我叫薛晨,華國人。”薛晨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淡淡的笑道。
不卑不亢,卻很認真。
就好像要給對方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
隻不過,這微笑。
看在孟麥拉的眼裡,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令他難以忘卻,令他恐懼的微笑,卻又提不起絲毫反抗的意誌。
那裡還有半點之前那般,極度自信,囂張至極的樣子。
完全就是一副誠惶誠恐。
“薛晨,華國人!”
孟麥拉喃喃自語了一聲,仿若在提醒自己,將這個名字深深的記下。
而後說道:“薛,薛大爺,我們,我們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看,我看我們還是好好坐下來談談吧?”
“我誤會你個大西瓜!”
一旁的林峰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一臉亢奮的指著孟麥拉的鼻子的罵道:“你個混蛋東西,居然敢賴賬不還,還想要殺人滅口,這特麼是誤會?你能不能要點屁臉?你……”
林峰罵的那叫一個起勁兒,儼然就好像在怒罵一個自己的小輩。
孟麥拉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口眼齊抽。
堂堂一軍之將,幾何時被人指著鼻子痛罵過?
他怒;
他恨;
但,他又能怎樣?
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午的日頭,輪流轉,他孟麥拉,就好像一個三孫子,敢怒不敢言。
“我,我混蛋,我糊塗……”
孟麥拉都快哭了。
他恨不得自己不懂華夏語,這樣就可以當做聽天書了。
彭虎撇了撇嘴。
堂堂男兒,就這點尿性,還指望這樣的人帶兵打勝仗?
狗屁!
張方碩更是乾笑兩聲,偷眼看了看目光平淡,眼簾微垂的薛晨。
心中思緒,卻如同泉湧一般。
這樣如仙人一般的手段,他張方碩沒見過。
但,華國修煉界,他倒是聽說過。
現在算是真正見到了。
這一切,豈止是吃驚?
他忽然感覺,今天自己平白幫助薛晨和林峰,是生平最大的幸事。
而,麵對薛晨,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那些……”
“賠,我賠,您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隻要,隻要您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