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這個人,明顯就是彆有用心,人家彭虎的父親危在旦夕,他卻在這裡大放厥詞,這不就是,心術不正麼?
“就這德行,我看賣野藥的還差不多。”
“好家夥,這年頭兒的騙子是越來膽子越大了,居然騙到我彭家來了。”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早點滾蛋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敢妄稱神醫?真是不知死活……”
彭建民話音一落,自然有不少彭家裙誼附和,一個個冷嘲熱諷起來。
哪怕一些平日裡和彭虎交好的子弟,此時也都沒有說話。
畢竟,林峰和薛晨兩人,看起來,真的不像醫生,更不要說,和神醫兩字搭邊兒了。
“夠了……”
彭虎的脾氣終於再次爆發了,渾身的怒氣仿若形成了實質,怒視著彭國民,冷冷的說道:“三叔,你這是要看著我父親死麼?”
‘嘶~~’
這句話鋒利如刃,冷若冰霜。
聽在眾人的耳朵裡,頓時讓所有人心裡一顫。
就連那些附和彭國民的彭家子弟,也不由縮了縮脖子。
彭國良,緬北彭家二代子弟第一人。
曾帶領彭家子弟禦外敵,安內患,彭家能有現今的安定,其功勞,十之八九都屬於彭國棟。
他,又是根正苗紅的彭家嫡係,如今即便臥床,但,威信還在。
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再多一句,無疑便被彭虎的話戳中,就是要害死家主。
何為家主?
那是一個家族的靈魂,一個家族的信仰。
心生謀害之意?
誰敢接這個鍋?
那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
彭國民目光一凝,臉色驟變。
但,當著家裡這麼多人的麵兒,彭虎又扣了這麼一個大帽子,一時間,哪怕他這個八麵玲瓏的彭家外事話事人,也不由取舍難定起來。
屋子裡,鴉雀無聲。
一邊是彭虎怒氣衝天,焦急非常。
一邊是彭國民騎虎難下,倚老賣老,不肯退讓。
另外則是一眾彭家各個主事人、骨乾們的驚疑不定。
“我大哥乃是萬金之軀,豈能是什麼人都能亂醫的?”彭國民臉色陰沉,目光犀利,依舊不肯退讓的說道:“彭虎,大哥的身體,我比你更加關心,這兩個人來路不明,萬一加害我兄,到時候,可是追悔莫及。”
言辭婉轉,綿裡藏針。
說著話,還不忘心疼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緊閉著雙眼,不知生死的彭國棟。
隻不過,沒有人發現,他的眼底,在避過所有人的目光時,閃過的一抹複雜的神色。
是糾結、不舍,亦或得意、冷酷……
難以言明。
“是啊彭大,現在國內時局動蕩,我彭家也非淨土,敵對勢力虎視眈眈,你可不要上了彆人的當啊。”
“多少權威名醫都查不出來的病,你覺得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有什麼能耐?”
“哼,連太國國師都醫治不了,區區兩個毛頭小兒的話,你也信?他倆怎麼不上天啊?彭大,小心被人利用了你救父心切的空擋,反而害了家主。”
“諸位,且聽我一言。”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床邊的一個中年胖子,突然起身,麵色凝重的說道:“大家能不能給我一個麵子,讓這位薛晨小兄弟幫忙給你們家主看看?”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張方碩,盧胖子。
此時的張方碩,麵色肅然,目光誠懇。
不過,渾身的氣質,卻與之前的油膩不羈截然不同。
給人一種不怒自威,誠衷難拒的感覺。
眾人不由全部看向張方碩。
然而,對方明明就是一個外姓人,卻是讓不少彭家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著敬畏。
哪怕是彭國民,亦或不嫌事大的彭鴻父子,也都沒有繼續在說話。
這讓一直沒有說話,淡然處之的薛晨都不免心中一動。
看來這個盧胖子,在彭家人的心目中,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啊。
對於張方碩,薛晨從一開始就覺得十分的不簡單。
現在看來,他還是小看了對方。
要知道,能做到讓彭家這種體量的大家族子弟個個如此恭敬的程度,豈能小視?
不過,這不是薛晨願意關心的,對方再怎麼牛,也跟自己沒有多少關係。
既然自己之前就覺得彭虎是個可深交的朋友,他就不會藏拙,至於張方碩,一直都是友好的,自然也被薛晨當做了朋友。
見局麵僵持,他則麵無波瀾的徑直向裡麵走去。
儘管衣著不顯,且不言不語,卻給人一種不卑不亢,自然而然的感覺。
也就是所謂的,親和力爆棚。
在一眾彭家子弟眼中,此時的薛晨,可以說,即人畜無害,不具任何威脅,卻又讓人無法拒絕,不容阻擋!
這種感覺很是微妙,縹緲,卻又不容置疑。
甚至於,他每向前走一步,擋在他麵前人,就會下意識的向左右分開。
一切自然,卻又詭異。
也隻有他方圓兩尺內的人,心有感觸。
隻是,這種感觸,卻讓這些自動分開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乍膛結目。
因為,但凡近於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周身尺許陳圍的人,都會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