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現在隻求麵前這人饒自己一命,從此地離去,連什麼事後尋仇的心,都沒有。
那是一種震懾,一種源自靈魂的震懾。
怕?
現在已經不能用‘怕’這個字來形容,不可一世的新安堂雙花紅棍之一的蔣老虎了。
如果跪下來乞求有用,他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死亡麵前,人皆如此。
張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眼神依舊那麼淡漠,步伐也是那麼的緩慢。
就像他是在欣賞蔣老虎眼底的恐懼一般。
蔣老虎的喉結在滾動,舉槍的胳膊,也在緩緩落下。
投降?
不!
這一切,隻是假象。
就在彼此的距離又拉進一米時,蔣老虎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凶光,左手一把匕首,直接朝著前麵刺出:“去死吧!”
而張路,卻跟沒反應過來似得,根本不閃不避,看向蔣老虎的眼神,更猶如看待一具屍體。
“不!”
隨後趕來的李勇,恰好看到這一幕,嚇得不行,驚吼出聲。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就連地上那些個尚未昏迷,卻對張路恨之入骨的混子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匕首角度刁鑽,直取張路心臟位置。
如果這一下被捅結實了,就算張路再怎麼厲害,也於事無補,隻有死路一條。
可見,蔣老虎是早就已經計算好的。
當刀尖距離張路越來越近,蔣老虎臉上也逐漸展露出了猙獰的喜色。
同時他眼底,更是透露著狠辣異常。
反觀張路,依舊是那麼平靜淡漠。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
當刀尖與張路前胸相差不過一厘米時,突然,那散發著寒意的匕首,卻截然而止。
呃?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紛紛一愣。
但很快,他們才看清楚,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張路的一隻手已經擋在了胸前。
雙指猶如化作一把鐵鉗,死死的把匕首夾住,讓它進退不能。
“不,不可能!”
蔣老虎看著眼前這一幕,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隨後再看向張路,對方依舊還是那麼的淡漠。
“你、你……”
蔣老虎剛想要再說點什麼,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張路雙指微微一抖,原本夾住的匕首,從蔣老虎手上脫落,順勢又給倒插了回去。
匕首從蔣老虎左掌心直接貫穿過手背,疼得他慘叫出聲:“啊!”
這一切並沒有就這麼結束。
在接下來短短兩秒鐘的時間裡,張路出手如閃電,一道道虛影,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
隻能聽到,骨骼在不斷的碎裂。
兩秒過後,蔣老虎整個人猶如失去了支撐點的陀螺,就這麼癱在了身後辦公桌上。
“為,為什麼!”
蔣老虎身體早就已經麻木,用最後一絲力氣,問出了不僅是他,還有在場所有人的心裡的疑惑。
以一人之力,掃平整個永利會所。
強悍、厲害,這是一方麵,但起碼也得有一個原因啊。
他們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似乎隻有得到這個答案,他們才能夠甘心。
“你說呢?”
這是張路來到包廂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聲音毫無感情,眼神更是如此。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答案,也不是大家所想要的答案,但蔣老虎卻在這一刻,瞳孔無限的放大,甚至隱約想起那輛被自己踩碎的玩具小汽車。
並不是他心中有愧,更不是他聰明絕頂、料事如神,而是他和眼前這位男子,隻有過這麼一麵之‘緣’。
可是……
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就要掃平整個永利會所?
張路沒有跟他多廢話,奪過那把手槍,拉開保險,子彈上膛,槍口則是頂在了蔣老虎的腦門。
“等,等一下,老板,你,你千萬彆衝動,不能殺,不能殺啊!”
李勇見狀,驚得大喊道。
蔣老虎的命,他不憐惜。
他之所以製止,是怕老板真殺了人,到時候事情就很難善了了。
蔣老虎也是嚇得本能一哆嗦,眼底儘是恐懼:
“不,不要,不要殺我,我,我錯了,我承認錯了,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隻求你不要殺我,小汽車,對,小汽車我願意賠,十輛,一百輛,一千輛,不管多少輛,隻求你不要殺我……”
或許在求人的時候,眼底都會帶著一絲期盼,可蔣老虎在對上那雙淡漠的眸子時,心已經徹底涼了。
他會放過我嗎?
不會!
果然。
張路在今天說出的第二句話後,扣動了扳機。
“賠?不好意思,你不過是賤命一條,就算是你賠上你的命,也抵不過我女兒的一滴眼淚。”
‘砰,砰砰砰砰!’
音落,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