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天道之外
許應、蚖七和薛嬴安終於落地,蚖七瞥見一隻腳就在不遠處,連忙道:“嬴安,你的腳!”
薛嬴安單足而立,跳到跟前,將自己的腳撿起來,打量四周道:“這裡是天譴之地,沒有什麼食物,這隻斷腳不要丟,若是餓得受不了,還可以果腹。”
許應欽佩不已:“嬴安是個狠人,自己的腳都敢吃。”
蚖七連連點頭:“阿應,要不要告訴他,我體內存了幾千斤的食物,夠我們吃兩個月?”
他肚量頗大,很能吃,但若是省着點吃,還是可以吃兩個月的。
薛嬴安聞言,正色道:“兩個月可不夠,天譴之地貧瘠無比,兩個月後,我們便會餓死。”
許應取出一粒豆子,丟在地上,只見豆子飛速生根發芽,抽枝生長,開花結豆。
眨眼的功夫,那株豆子便成熟炸開,百十個豆粒落地,又自生根發芽,飛速生長,結出新的豆子。
新的豆株成熟,豆莢再度炸開,更多的豆粒落地!
須臾之間,他們便身處在一片百畝豆田中,百畝豆子生長,啪啪炸開,數以萬計的豆粒落地。
此次,那些豆粒落地后並未生根發芽,而是化作一個個指頭大小的金甲小人兒,迎風便長,頃刻間長到尺許高。
這正是撒豆成兵的儺術。
許應吩咐道:“爾等探路!”
那數以萬計的金甲小人兒齊齊躬身,異口同聲道:“尊法旨!”說罷,漫山遍野的金甲小人呼嘯而去。
薛嬴安看得瞠目結舌,拎着自己的腳,不知該扔了好還是留着備用。
就在剛才遍野豆田出現的時候,他察覺到自己被砍斷的那條腿奇癢無比,竟然又生長出一隻腳來,知道是許應用儺術幫助自己療傷。
擁有許應這等神乎其技的儺術,根本不必在乎是否備有食物。
跟着他,永遠也餓不死!
“嬴安,你若是想學儺術,現在還來得及。”
許應笑道,“等到你修成元神,那就晚了,再也打不開人體六秘。你要學嗎?”
薛嬴安正要說儺法是歪門邪道,突然想起李逍客的作為,笑道:“當然要學!傻子才不學!”
許應一邊前行,一邊傳授他六秘的尋龍定位術。
薛嬴安頗為聰慧,學得很快,沒多久便掌握了玉池的尋龍定位術,尋到自己的玉池秘藏。
他已經錯過了開啟秘藏的最佳時機,想要一鼓作氣打開玉池秘藏困難重重。
打開秘藏最佳時機,便是採氣期。
薛嬴安已經修鍊到交煉期,金丹大成,他的六秘靠鍊氣士個人的力量無法打開。他自己煉製的法寶,也無法打開如此厚重的秘藏,開不了洞天。
“七爺,取一件法寶給他用。”許應吩咐道。
蚖七張開嘴巴,道:“你自己選。”
薛嬴安看去,只見大蛇血池大嘴中,漂浮着數十件法寶,每一件法寶的威力都極其驚人!
這些法寶,即便不如逍遙鍾,也非同小可,是頂級的寶物!
薛嬴安選了一口青銅鐘,反覆祭煉,掌握純熟,這才祭起青銅鐘轟開玉池秘藏,打開一座洞天。
這座玉池洞天開啟得極為勉強!
薛嬴安定了定神,再度尋龍定位,尋到自己的混沌海和混沌泥丸,心中駭然。
那混沌海怒海滾滾,混沌泥丸如同巨球,能否以青銅鐘開闢,尚未可知!
“這口鐘絕對打不開泥丸。”
薛嬴安將青銅鐘還給蚖七,選了一把青銅劍,道,“用此劍還有機會!”
他努力祭煉青銅劍,許應與蚖七跟隨着金甲小人兒向前趕去。
“此地叫做天譴之地,一定有所靈異之處。”
許應心中微動,仰頭望去,韭菜嶺插在天空中,“韭菜嶺上,逍遙鍾之所以不斷迸發威能,激發自己的各種烙印,其實是為了防備外邪入侵。那麼,逍遙鍾在防備什麼?”
能夠讓逍遙鍾也如此緊張,天譴之地的危險一定非同小可!
許應用金甲小人在前方探路,無須自己親自涉險,可以避開很多危險。
他們可以全力趕路,速度大增。
許應心中只覺奇怪,他們一路走去,只見韭菜嶺所在的世界,像被人嚼了一遍的甘蔗渣,吐在地上后又被人撿起來再嚼一遍,天地元氣被榨得一乾二淨。
他們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枯死的樹木,乾涸的河流,湖泊也已經見底,一片荒涼。
湖底遍布死魚的骨架。
前方,一具巨大的骨骸映入眼帘,應該是遠古巨獸的骨架,看不出是什麼物種,高大如山。
許應等人從巨獸的肋骨下穿過,他們頭頂無數金甲小人兒嘰嘰喳喳,飛速從這些骨頭上攀爬躍過,向更遠的地方奔去。
許應仰頭,看着那輪正在落山的夕陽,心中疑惑。
這個世界有着兩顆太陽,其中一顆太陽光芒黯淡,沒有太陽精氣,而另一顆太陽的光芒蘊藏的太陽精氣並不少。
按理來說,這個世界可以形成天地元氣,蘊生萬物,但此地偏偏荒涼得很。
突然,蚖七道:“阿應,你看前面!”
許應看去,遠遠只見前方一片紅色血肉覆蓋了大地和高山,那片血肉寬達數百里,蓋在地面上,不斷向前蠕動。
一座高山已經被血肉吞沒,只剩下最頂層的山頭未曾被血肉覆蓋,那座山頭上有異寶,不斷有亮光迸發,一次又一次將這片血**退。
許應急忙催動天眼,向山峰看去,但見山頂有一座廟宇,那亮光是從廟中一具端坐不動的屍體手中飛出的一粒明珠,光芒璀璨,蘊藏不凡的威力!
突然,那片血肉中無數觸手飛出,猛地將那明珠纏住,隨後血肉如一片血雲覆蓋上去,將廟宇吞沒!
而那枚明珠在血肉中掙扎,屢次突破觸手的封鎖,卻又被捉住,漸漸變得黯淡,終於被那片血肉吞沒,威能盡失。
“啪!”
明珠炸開,毀的一乾二淨。
“那座山頭,應該是一位不凡的鍊氣士的苦修之地。那位鍊氣士已死,法寶不舍離去,守着主人的屍體,沒想到卻還是沒能擺脫厄運。”許應收回目光,心中暗嘆。
那片血肉不斷向前蠕動,將那座高山吞沒后,沒多久便吐了出來,高山上一切生機盡去。
血肉靠近他們,許應耳畔頓時傳來陣陣嘈雜的噪音,像是無數人在自己的腦海里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