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剛離開,土地廟裡便颳起了一陣風,我心中一驚,以為又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來了,可是風很快就停了,泥像前的那頂黑廟子已消失不見了,只有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那裡,正是鬼車。
這時我才看到鬼車身上的衣服色彩斑斕,就好像把天上的彩虹給扯了下來披在身上,只是臉上此時卻已蒙上了一塊黑紗,不願將自己的臉露在外面。
“她既然如此在意自己的長相,為什麼不幹脆換個樣子?普通的鬼不是想要變成什麼樣了孓變成什麼樣子?以她的實力應該不難吧?”
我看着鬼車,好奇地在心底問青蝶。
“神鬼雖然都可以變化自己的樣子,但是那也只是一種障眼術而已,無法騙過實力高深的人。而且……鬼車的臉也只是放在這具人的身體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其實如果她化為本體,卻是顯得十分漂亮!”
青蝶輕聲對我解釋道,從她說話的聲音來推斷,她應該已經基本上恢復了。
“現在行者離開了,你要見我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鬼車道。
鬼車輕輕點了點頭,卻是嘆息一聲道:“我這次來找你,卻是受人之託,有些事了解一下,也有些話要告訴你。”
“受人之託?受誰之託?”
我好奇地問道。
“受閻王和另外一位大能之託!”鬼車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對方的名字說出來,片刻以後才對我道。
“閻王?他找我有什麼事?另外一位大能又是什麼人?”
我更加好奇了。
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閻王能找我有什麼事?
而鬼車口中所說的大能,看起來似乎比閻王還要厲害,她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說出來,這樣的存在,找我幹什麼?
我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值得對方重視的。
在鬼車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我卻是清楚地聽到青蝶在我心底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驚呼了一聲,不過卻是並沒有說話,似乎已經猜了鬼車沒有說出名字的所謂“大能”是什麼人。
鬼車卻是搖頭對我道:“那位沒有讓我告訴你他的名字,我不便擅自透露,不過想必以後他應該會親自來見你的,那時你就知道他是誰了!好了,我告訴你閻王要我來找你的用意吧!”
直覺告訴我,閻王要鬼車來找我,想必應該和蘭玉軒有關,不過等鬼車的話說完,我卻發現事實並不僅於此。
鬼車先是問我這次去陰間有沒有將暗八門的那些亡魂帶回來,在聽我說只帶回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還留在那副畫里時,她輕“嗯”了一聲,似乎頗感意外,又有些失望。
當時在陰間,我把兩個陰差召到了冥漠之中,他們又被白薇給打散了,這事閻王自然會發覺,對方知道我去過陰間,倒也不足為奇。
我感到奇怪的是,閻王為什麼會這麼關心暗八門的事?
“木清,你應該聽說過捉鬼天師吧?”
我正要問鬼車閻王問暗八門的事幹什麼,她卻是開口問道。
“聽說過呀!他不就是有名的鐘馗嗎?據說他是李唐時的一個讀書人,長得極丑,雖然中了狀元,卻因為長相不被重用,氣憤至極,一頭撞死在朝廷上,化身為鬼,專門捉拿惡鬼,以鬼為食。”
當時在李若蘭的香燭鋪里,她說起天師印的時間,蘭玉軒也給我講過捉鬼天師的事,所以我知道他就是鍾馗。
“他就是鍾馗不錯,但是傳說他長得很醜,又因丑落弟,卻是以訛傳訛了!他乃是捉鬼天師,又怎麼會去朝廷中考取功名?”鬼車卻是不屑地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畢竟民間傳說,十有八九都是穿鑿附會之言!我要告訴你的是,捉鬼天師確實就是他,當時他替陰司行事,在陽間懲戒惡鬼,約束良鬼,也就相當於設在人間的另外一個陰司!”
聽到她的這番話我卻是不由感到驚奇,以前倒是沒有聽人這樣說過,原來鍾馗還相當於人間的閻王。
鬼車接着告訴我,鍾馗替陰司行事,一時之間,陽間的鬼都各守本分,不敢輕意出來害人,倒也是頗有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