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氣惱,所以那一擲便用了全身的力氣,卻想不到竟然一下便將斷角牛頭人的腦袋給砸了個大洞,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忙輕輕拉了蘭玉軒的手一下問道:“那傢伙不會是讓我一下給砸死了吧?我只是氣惱他竟然偷看我,並不是想砸死他的。”
蘭玉軒轉過身來,雙眼裡卻是讚許的目光,伸手在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你那一擲真的是太漂亮了!很美很暴力,我喜歡!來,獎勵一個愛的親吻!”
嘴裡說著,他低頭在我嘴上“吧”地親了一下。
我卻是不敢閉上眼睛,一邊回應着他的親吻,一邊看向兩個牛頭人那邊,卻看到斷手牛頭人一隻腳踩着自己老大肩膀,用僅剩的一隻手抓着錘柄,想要把撼山錘從他的腦袋上拿下來,但是試了幾下都沒有成功。
看着他一副呲牙咧嘴的樣子,顯然是拼盡了全力,我不由感到不解,忙將嘴巴移開,好奇地問蘭玉軒:“那把鎚頭又不重,那傢伙怎麼好像拿不動它?”
蘭玉軒這才鬆開我,笑着對我道:“感山錘乃是上古奇兵,據說連山都能一錘轟塌,有萬斤之生,那傢伙怎麼可能拿得動?你放心吧,他的同伴沒有被你砸死,只是被撼山錘壓在身上,連魂魄也無法動彈,發不出聲音而已!再說,這兩個傢伙被派到這裡來看守火舌地獄,又不是活人……不對,應該說他們又不是活着的牛怪,怎麼可能再死一次?他們的這身骨骼,在岩漿里鍛煉了不知道多少年,堅愈鋼鐵,如果不是撼山錘,尋常的法器還真的不一定能將這傢伙的腦袋砸破。”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中稍安。
不管對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還是他說的牛怪也好,我都不想傷人性命。
斷手牛頭人徒勞無功,見自己無法拿走撼山錘,只好向我們走了過來,一臉苦相地哀求道:“兩個小……二位,我先前不知道你們的來頭,還以為你們是被陰司送來受罰的鬼,但是你們卻並沒有從上面被送進來,而是從火舌地獄的最深處走了出來,以為你們兩個是要逃避刑罰,這才和大哥趕來捉拿你們。也怪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者不罪,還請二位大能饒了我們兄弟,把撼山錘請走吧!”
說完,這傢伙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撲通”一聲在我面前跪了下去,“呯呯”給我磕了兩個響頭。
我忙向旁邊躲了一步,嘴裡對牛頭人道:“剛才你大哥偷看我,我才拿鎚頭砸他的,我可不知道那鎚頭這麼重!”
牛頭人抬起頭來,臉上的五官都是擠到了一起,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輕聲道:“這位仙子,你可以錯怪我大哥了!我大哥的火眼金睛,只能看清你們身上的氣息,卻是看不到你的身體的,他怎麼可能會偷看你?”
我明明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被那牛頭人給看透了,難道他真的不是在偷看我?
我忙看向蘭玉軒,卻看到他輕輕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不錯!”
蘭玉軒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騙我,我心念一動,“嗖”的一聲,撼山錘便飛了回來,又落在了我的手裡。
我低頭看了一下,見鎚頭上沒有沾上一絲血,這才放下心來。
“好重的撼山錘!差點把我給壓成粉末!連魂魄也差點被給壓成灰!”
斷角破頭的牛頭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還抓着從剛才被蘭玉軒砸斷的半根牛角。
只見他的另外一隻手放在腦袋上,摸索着將被砸破的頭骨又拼到了一起,看着他的舉動,聽着從他那邊傳來的一陣“咔吧咔吧”的聲音,我只覺得一陣牙酸,似乎自己的腦門也有些發疼。
那傢伙把腦袋拼好以後,又看向我和蘭玉軒,這次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了,皺眉問道:“這小姑娘可以催動撼山斧,顯然這件法器已經認她為主了。可是我剛才查看你們兩個的氣息,發現你們兩個明明就是普通人,並沒有飛升!撼山斧可以稱得上是半神器了,怎麼可能認一個普通人為主?還有你……”
那傢伙的雙眼又看向蘭玉軒,眼神里的疑色更重:“你明明是普通人,身上卻又有一股鬼氣,卻還有幾分仙氣,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被鬼附身了?”
幾分鬼氣,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蘭玉軒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