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你們是準備下墓嗎?”
聽到蕙心打聽墓道的位置,那個司機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道,然後又轉向周老,似乎想讓周老阻止我們。
周老的臉卻是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竭力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卻因為疼痛最終沒有笑出來,而是無力地對司機擺了擺手道:“周洪,你帶他們去吧!小柳,你扶我回樓上。”
然後周老又對我道:“木清,我實在是疼得連腳都邁不動,就不陪你們過去了。周洪是我的侄子,這裡的事他都很清楚,有什麼需要你們就儘管告訴他好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的心裡不禁生出了一絲同情。
昨天晚上我也查了一下周老的身份,他不但在省城,就算是在東魯省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但是幾次接觸下來,他卻是一點架子也沒有,真的是難能可貴。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里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可以減輕他身上那些鬼臉陰瘡帶來的疼痛的辦法,便叫住周老問道:“周老,不知道你家裡有沒有香灰?”
周老停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香灰?作為官員,以前我從來不燒香,認為那都是封建迷信思想。不過,自從老爺子的事以後,我了解到了一些自己以前無法想像的事,便在老爺子原來的卧室里擺了個供案,那上面有一個香爐,裡面每天都要燒上幾枝香,應該有些香灰了。”
我讓周洪帶我來到老爺子原來住的房間里,發現裡面基本上已經變成了空的,老爺子原來用的生活用品應該已經被丟棄掉了。
這是我們這邊的習俗,死者下葬以後,他生前用的東西便都或扔或燒,以免家屬再睹物傷情,也免得死者的魂魄不願意離去。
而在背面牆邊的一個長條桌上,卻是有一個黃銅香爐,裡面裝了些大米,上面還有一些殘香,大米上落滿了香灰。
我看到在長條桌上還放着一小匝黃裱紙,便問周洪:“這些紙是做什麼用的?怎麼放在這裡?是老爺子下葬時沒有用完的嗎?”
周洪也是愣了一下,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每天都是我來這裡燒香,在這之前我都沒注意這裡竟然還有幾張紙,怎麼可能是爺爺下葬時用的?也許是昨天晚上你奶奶留下的吧!不過,昨天晚上他們好像並沒有來這個房間呀?難道是我沒有注意?”
也許真的是奶奶和大姐留下的,我也沒有多想,便拿起了一張黃裱紙,本來想要周洪去找筆墨來,以便在上面畫符,但是考慮了一下,還是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在上面畫下了一些線條。
這也是我得自南華仙姑記憶的一張符,名叫“化厄符”,可以鎮壓一切苦厄病痛,對周老身上的鬼臉陰瘡應該有效。
畫完以後,我捏着那張黃符,默念了幾句咒語,隨手一揮,“撲”的一聲黃符便化成了一團火光,很快便只剩下了一小撮灰燼。
我又從香爐里捏出了一些香灰,和黃符的灰燼摻到一起,然後用黃裱紙包起來,告訴周洪,用這些灰塗到周老身上的陰瘡上,應該能暫時止痛。
周洪在旁邊眼也不眨地看着我的舉動,驚得嘴巴張得老大,接過紙包連連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然後便和柳二成一起扶着周老回到了他的卧室里。
蕙心站在門口,等周洪離開以後,她卻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問道:“木清,剛才這化厄符,是你奶奶教給你的?”
我搖了搖頭,蕙心卻是又笑道:“據我所知,化厄符乃是道門的符籙,要實力達到小天師以上才能一氣呵成把它畫出來。雖然這些日子沒見,我能感覺出來你比上次在呼市時似乎厲害了很多,但是你的實力遠沒有達到小天師吧?剛才你畫那張符時,卻是輕輕鬆鬆,信手拈來般,很有意思呀!”
說這話時,蕙心的雙眼卻是緊盯着我,眼神里頗有深意。
剛才我只想着怎麼減輕周老的疼痛,哪裡顧得上去想這麼多?便對蕙心道:“是我奶奶教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張符很難嗎?我怎麼覺得挺簡單呀!”
我自然不會把南華仙姑的事告訴她,還好蕙心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再次深深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