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黑蛋卻是極有耐心的，它拉着人緩緩走到裝有蜂蜜水的木桶跟前，又從旁邊叼起一隻大水瓢，搖着尾巴塞到眼前人骨骼分明的手掌中。
老栓子配合默契地將盆子放在地上，黑蛋則再次揚起蠢萌蠢萌的雙眼，可憐兮兮地望着面前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少女，嘶哈嘶哈吐出粉紅色的大舌頭。
旁邊的老驢有樣學樣，呼嚕嚕從鼻子里呼出一團白氣，肥厚的兩片嘴唇上下煽動，吐露出兩顆潔白的大板牙，微微一笑，甚是可怖。
羅虞身子一僵，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卻不知為何已經拿起水瓢，艱難地舀了一勺桶中散發著蜜棗香氣的水，如同一驢一狗期望的那般，顫抖着倒入盆中。
一勺，兩勺，三勺......
直到盆中已滿，羅虞的雙手也已經酸痛地快要抬不起來，冷汗更甚，一滴一滴從額頭滑到鬢角，將乾枯的黑髮打濕。
見狀，黑蛋大爺滿意地點點頭，給了羅虞一個“你小子很上道”的表情，和老栓子雙雙咧嘴一笑，迫不及待的低頭大快朵頤了起來。
喝了兩口，黑蛋忽然抬起頭，看了看彷彿一陣風就要被吹倒的“好心人”，立刻屁顛屁顛抬着爪子去叼了一個小馬扎，往羅虞屁股底下一塞，這才心無旁騖地繼續喝起香甜的蜂蜜水來，順便踹了一腳喝得正陶醉的老栓子。
嘖——口水都滴進去了！
羅虞獃獃坐在原地，以一種極為獃滯的目光觀看着這一驢一狗，風中凌亂。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
她微微放鬆的肩膀立刻又蜷縮起來，彷彿一隻受傷的幼鳥，艱難護住自己初生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