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許夏先給遠道而來的馬良舀上一碗,連湯帶筍帶肉,馬良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帶着一絲虔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拿起湯勺先舀了一口湯送進嘴中,入口的一剎那,頓時滿足地眯起眼睛。
筍的鮮甜,鹹肉的咸鮮,排骨的渾厚,在一個多小時的文火慢煨中早已水乳交融。
先是清冽如山泉的鮮直衝天靈蓋,繼而醇厚的肉香才在舌根緩緩鋪開,最後喉間淺淺泛起一絲回甘,彷彿整個淋漓春色都在這方寸碗中蘇醒。
絕,實在是絕。
馬良慨嘆一聲,喝罷了湯頭,這才用筷子銜起一塊嫩生生的竹筍,象牙白的斷面似乎還帶着山澗的靈氣一般,水靈又鮮嫩。
他輕輕咬了一口,舌尖輕觸時先感受到一股脆生生的阻力,繼而又迸發出清甜的汁水,每一寸纖維里似乎都藏着被晨露浸潤過的草木香,咬下去竟有嫩梨般的細膩。
即便在嘗生筍時已經驚艷萬分,但沒想到經過細細烹飪之後,這雷筍居然能有這般絕妙的口感。
“老夥計,你這功力不減啊,就算跟了你好些年,但東子他們現在可達不到你這水準。”
馬良衝著許得寶豎了個大拇指。
雖說說這筍子才是點睛之筆,但他敢斷定,即便東臨紀把這批筍子帶回去,也做不到現在手裡這碗鮮香四溢。
當然,比之先前用其他筍子做的,味道肯定得不止高一個檔次,像這種工藝不複雜的菜品,食材才是起決定性作用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