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孤月皎潔。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撒著窗戶上,為這座房舍增添幾絲淒涼。
窗戶吱呀地打開,露出一位看起來麵容清秀十五六歲的女孩,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動著,輕輕地笑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看著院落地櫻花樹上麵。
“淩師兄,又在看星星呢?”
櫻花漫道,雪紡長裙搖曳在四月柔和的春風裡,碎花雨傘漂浮在流動的紫色煙霧中。眼前掠過輕巧明媚的粉色,數枚櫻花薄瓣輕輕地跌落在樹上男子舒緩潤澤的秀發上邊,粉色的櫻花和蔚藍的天空相互暈染,宛若一場唯美朦朧的夢境。此刻,惟願時間不前。
男子隨意的躺著櫻花樹乾上麵,向女子看去。這一看隻能用驚容來形容他。
黑色的發如海藻一樣披散下來,一雙桃花眼含著刺痛人心的仿佛千言萬語的傷痛,長長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杏仁一樣的臉,嘴唇緊緊的抿著。唇紅齒白,拿著一把折扇。
櫻花與他互映共稱,平添不少憂愁,衝著窗前的女子,微微一笑,繼續仰望天空。
女子感覺無趣,身子一輕跳出窗外,來到一個老道身邊。
隻見一名一身布衣的老道,旁邊躺著一個似龍非龍的怪物。在徐徐清風中飄然而坐。他鶴發童顏,鳳目疏眉,雖然一身落魄打扮,但是也難掩他飽經風霜的沉穩之色。麵前一杯清茶。一麵棋盤,手拿棋子,看著上麵淩亂的棋局思考著。
“天機師父,你說你不是天天下棋,就是偷看你那玄關鏡,真不知你在偷看什麼呢。”女子嬌嗔道。
“嗬嗬。小沐的飯做好是嗎?”天機子放下棋子笑道。
夏沫白了他一眼:“師父,我都幾百年沒出去了,好無聊的。你看能不能,嘻嘻……”
沒想到這個半大的女孩都幾百歲了,怪不得庭院裡的人們都是古風裝扮。原來是隱世修真者。
“時機未到。”天機子神秘莫測道。
夏沫看著天機子,瓊鼻微皺,憤憤地瞪了一眼。氣鼓鼓地拿起棋子,要把這盤棋打亂。
天機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也不阻止。
夏沫拿起棋子,麵色一頓。隨後運起靈氣,清秀的臉龐憋的通紅,可棋盤上的棋子紋絲未動。
她拿的棋子,看似平平淡淡地,儘然好似山嶽沉重。自己好歹也有金丹修為,使勁全力居然也無法撼動棋子半分。
“哎呦!”
一聲嬌喝,夏沫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機子看她吃癟哈哈大笑起來。
夏沫氣的拍了拍屁股,上去揪著天機子的胡子怒道:“你又戲耍我,以後不給你們洗衣做飯了。”
“哼!”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先鬆開,疼疼……”
“這棋子,我真的沒有做手腳。”
夏沫看著天機子,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更加用勁地揪著他的胡子:“騙誰呢?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要沒做手腳,難道這棋子本來就這重?”
“哎呦呦,你怎麼還用上勁了,你先鬆開,我和你講進棋子的來曆。”天機子疼的嘴角直抽蓄,看來她下手還挺狠。
夏沫鬆開了手,不過依然氣鼓鼓的看著他。
天機子揉著胡子被揪的地方,看向棋子講道。
“這盤棋是自上古盤古開天地,陰陽二氣所化。每枚棋子都含有山川河流。一枚棋子裡麵就是蘊含一種大道,能拿起他的人,渺渺無幾,除非尋找到自己的道才可以。”
“哇!這麼厲害?真的假的?”夏沫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盤普通的棋子。
天機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哎呀!算了,不管這盤棋了,你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出世。這幾百年了,天天給你和師兄們做飯洗衣,煩都煩死了。”
夏沫看著天機老人,委屈道。
“唉!”
輕輕一歎:“小沫,你可知道你是怎麼和我相遇的?”
說到這裡,夏沫原本清秀地臉上瞬間布滿戾氣。
“我!知!道!”
這幾個字幾乎是他咬著牙齒說出來的,看來那段記憶使她深刻。
三百年前,一群黑影,月下疾行,足不點地,露不濕鞋,好似一隻青燕,越過高高的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