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蕭何都在疑惑,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支撐著他,支撐著他要堅持和自己對話。
”因為我恨蘇家,恨他們的每一個人。”蘇銘剛坐下便是說道。
聲音不大,也沒有故意做出很陰沉恐怖的表情,就像是說一句家常話一般。
可是,聽在常人的耳朵裡恐怕定然會覺得一陣心悸。
這才是真正的恨啊,像是血液一樣,已經蔓延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因為你父親的死?”蕭何問道。
他的記憶並不是很完整,但卻依舊清楚地記得,蘇家不曾虧待過蘇銘。
自從蘇老爺子把他從繼父家裡接回來後,蘇家人視他為已出。
蘇老爺子夫婦也對他愛護有加,不止送他去米國的高等院校進修,還將蘇家在米國的所有產業都交由蘇銘打理。
蘇銘現在已經是米國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也同樣獲得了讓人尊重的身份和地位。
如果他願意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會缺錢。
這一切,都是蘇家給他帶來的。
而蘇韻更是視他為兄長,從來都沒對他冷過臉。
想到此處,蕭何不禁苦笑。
在那個時候,自己是唯一一個在蘇家受儘屈辱和鄙視的人。
要論對蘇家的恨,他恐怕要比蘇銘更勝百倍。
除了他父親的死,蕭何真的有些想不通,這家夥究竟有什麼可記恨的。
因為他的父親是蘇老爺子第一任的司機,更是最信任的貼身護衛。
再一次蘇老爺子被刺殺中,他的父親不慎殞命。
”不錯,你確實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蘇銘把腦袋靠在椅背上,仰著臉,眼睛盯著蕭何說道。
”如果不是他們,我父親就不會死。如果我父親不死,我母親也不會改嫁,我就不會去那麼變態的家庭,每天被那個變態的兒子辱罵攻擊,吃著被他吐了口水的飲菜,被他用鞭炮炸的渾身腫痛還無處可說!如果我父親不死,我怎麼可能會被那個和我什麼關係都沒有的變態用皮帶抽得皮開肉綻好幾天爬不起床?”
蘇銘的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眼裡神光煥發,像是想起什麼令人激動興奮的事情,說道:”你知道嗎?無論是那個變態用皮帶抽我,還是他的兒子往我衣服裡丟點著的鞭炮,我都不恨他們。”
”我恨的是蘇家。”蘇銘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一條時刻準備攻擊的毒蛇。
當然,現在的他隻是一條被拔掉了牙齒的毒蛇。
”他們每抽我一巴掌,每打我一鞭子,我就把這筆帳記在蘇家身上。因為我知道,如果不是蘇家,我不會承受這一切。”
蕭何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這麼刁鑽古怪的想法。
竟然會對蘇家有著這麼深沉難以化解的仇恨。
可是,帶著這樣瘋狂的念頭,他竟然能夠在蘇家潛伏近二十年。
而且,還能夠每天帶著微笑笑臉迎人。
這樣的人不是天才,就是個瘋子!
無疑,蘇銘屬於後者。
蕭何沉默不語,因為這種屈辱,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在蘇家受到過。
隻可惜到後來蕭何隨著道心境界的上升,很多事都已經放下了。
但蘇銘算是更可憐的那一個,他隻能選擇長時間隱忍,步步為營的打算報仇。
”你知道那個變態一家最後怎麼樣了嗎?”蘇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