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想到，一路上都孤言寡語的廉浩，酒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刺耳的謬論。
陸國濤和陳放的臉上帶著驚訝，似乎被廉浩大逆不道的話震驚到了。
但是，蕭何卻發現，他們又好像不是那麼驚訝，就好像一開始就知道廉浩會這麼說一樣。
是因為對中醫藥大失所望？徹底的自暴自棄？
還是迂腐不堪，從根本上就已經屈服？
蕭何的臉色平靜，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半點表情變化。
但酒桌上的氣氛卻是一下子沉寂下來，無人吭聲，甚至是發表謬論的廉浩都在等著蕭何的答案。
”廉副官是覺得我多此一舉？”蕭何看著廉浩那張戲虐的臉，認真地問道。
”不是多此一舉，是自找麻煩。總之，我不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廉浩絲毫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
他和蕭何對視著，眼睛中沒有殷切希望，反而儘是譏諷，”在此之前，你的那些前任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們自己想要力挽狂瀾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我奉勸你珍惜美好時光。畢竟出來公差一趟不容易，又有陸教授做東，好好享受意大利的風土人情，也可以遊遍整個歐洲，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你好像很有這方麵的經驗？”蕭何也不生氣，臉上仍然笑眯眯的，”你就是這麼勸導那些人的？”
這一幕，讓對蕭何不熟悉的陸國濤和陳放頓時產生了錯覺，都覺得他是一個很有修養、很懂得隱忍的男人。
”他們不用我勸，人家知道該怎麼做，知難而退是人的天性。”廉浩的嘴角帶著譏諷的笑意，說道，”也就隻有你把這件事當成了使命，要知道，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不得不說，你的話打動了我。”蕭何的雙手合攏，胳膊肘拄在桌案上，笑著說道。
聞言，陸國濤和陳放對視一眼，皆是有幾分無可奈何，不是他們軟弱，而是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確實就和廉浩說的一樣，那些人來的時候鬥誌昂揚，幾天後就垂頭喪氣，談不上是铩羽而歸，蕭何的前幾任走得時候反倒是有些戀戀不舍。
”你能賺到的錢一分都不會少。這諾大的歐洲不讓你賺，你可以回亞洲，甚至是進軍美洲、非洲，那裡的人恐怕更需要你的中醫藥。以你蕭先生現如今的威望，隻要你不違法亂紀，恐怕已經是賺得盆滿缽滿了吧？”
廉浩見蕭何有些意動，臉上頓時一喜，連忙是開始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想必蕭先生也是心高氣傲之人，又何必在這裡做這些求爺爺告奶奶的蠢事呢？犯不上！”他一臉賠笑的說道。
”你說得天花亂墜，但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不喜歡做沒有難度的事。”
蕭何笑著攤了攤手，”所以說，你說得那些，恕我無福消受，難以從命。”
砰！
廉浩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你這是不識抬舉！”廉浩氣急敗壞地大吼道。
他用勁兒頗足，震得桌子上的盤碟刀叉一番叮當作響。
旁邊正鼓腮吹著薩克斯的金發帥哥停止了演奏，小聲說話的紳士淑女們也都停止了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