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刀。”妖黎的目光直視前方,神光中閃過幾道寒芒,”夜刀的刀上塗了毒蚺的劇毒。”
”你是說,月凝還中毒了?”蕭澤前行的腳步一頓。
”已經無礙了。”妖黎的腳步也是停了下來,轉身直視著蕭澤,語氣幽幽地說道,”自從你離開,姐姐受的傷還少嗎?”
”……”蕭澤微微一愣,頓時滿臉苦笑。
他隻能說,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很早的時候,蕭澤的爺爺蕭震天便已經和舒家老友擬定了婚約,他和舒嫻,既是青梅竹馬,又是娃娃親。
後來蕭澤入伍,舒嫻一個人等候了足足十年之久。
後來蕭家破敗,蕭澤成了臥床不起的廢人,也是舒嫻和舒父舒母不計前嫌的照顧他。
蕭澤向來是個有血有肉的男兒,豈能不感動?
所以,蕭澤最終還是斬斷了和軍師的情愫,選擇了舒嫻,並和她有了孩子。
這也是為什麼當蕭澤再次回來,妖黎提到軍師二字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不去見她的原因。
他欠的是軍師,欠的是整個龍,他沒有臉麵再回來,但是事到如今,他人已經到了療養院,就沒有不去看望師父的道理了。
見蕭澤陷入了沉默,妖黎也是不好再說些什麼。
她也就隻能幫軍師抱怨幾句,她又能做什麼呢?
蕭澤對得起龍,對得起任何人,這是人家兩個人的事情,她無權插手。
”走吧,我帶你去見義父。”妖黎歎了口氣,在前麵引路。
”我自己也能過來的。”蕭澤笑了笑,有些欣慰的看著妖黎。
想當初,自己還是他們的引路人,現在,事境變遷,那些孩子們都長大了,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了。
二人走的不算太快,知道小院的門口處。
妖黎停了下來,站到了一邊。
蕭澤深深地望了一眼藤椅上的邋遢老者,話還沒出口,人便已經跪在了地上。
咣——
咣咣——
三個響頭,蕭澤的額頭瞬間紫青一片,甚至有絲屢血跡滲透而出。
”義父,孩兒不孝!”
蕭澤沒有抬頭,藤椅上的邋遢老者一本泛黃的古書遮蓋住臉好像睡著了一般。
就這樣,足足安靜了一段時間後。
邋遢老者藤椅上的身子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道,”回來就好——”
”義父——”
蕭澤看到曾經那名震四海的虎帥竟然落得今日如此田地?
這讓身為義子的蕭澤一時間怎能接受?
然而,邋遢老者卻是擺了擺手,歎聲說道,”去吧,去見見你師父,好好勸勸他。”
”孩兒明白。”
蕭澤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身來,抬腳便朝著小院裡走去。
妖黎想跟上去,卻被邋遢老者叫住。
”讓他自己進去吧,讓他們師徒好好說會兒話——”
妖黎沒有開口,但也沒有忤逆邋遢老者的意思,隻是衝著他微微躬身,然後便轉身離開。
邋遢老者坐起身來,抬手拿掉臉上泛黃的書,將被淚水浸透的那一頁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