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陸氏不等姜國儒回答，自顧自念道：“你說陸家女端莊賢淑，定能助姜氏光耀門楣。不論富貴貧窮，都要不離不棄，相守一生。”
姜國儒臉色鐵青：“陳年舊事提它作甚！”
“舊事？我偏要提。”
陸氏忽然揚手，金步搖“噹啷”一聲砸落在地，“十八年前你初任地方城尉，突遇敵襲糧草斷絕，是我跪在陸府門前三日，求父親動用私兵救你。”
她每說一句便向前一步，綉着纏枝蓮紋的裙擺掃過林藍楓慌忙避讓的衣角：“後來你責怪我未給你誕下嫡子，沒有給姜家開枝散葉，說要納夏氏為妾，我毫無怨言，甚至親手給她梳妝。
你將總角的姜月領回姜府，說是你的骨肉，身體弱需要靜養，我二話不說，帶着冉兒搬離正院。可如今——”
陸氏雙眉緊緊皺起，身體也因憤怒微微顫抖：“你要賣我的女兒，去換你姜府的錦繡前程？”
“你瘋了！竟敢這樣同我講話！”
姜國儒從未見過陸氏這般“癲狂”模樣，連忙踉蹌後退，差點撞翻案上青銅燭台。
陸氏卻盯着踉蹌後退的姜國儒笑了。
這是姜冉記事以來第一次見母親這般笑，彷彿冰封的湖面乍裂，露出底下洶湧的暗流。
“姜國儒，你可知我為何留着這些？”
陸氏指尖輕點地上散落的信箋，那些泛黃紙頁上字字句句皆是姜月與林藍楓的私情。
她低垂着眼帘，喃喃道：“因為從你第一次偏袒夏氏起，我就知道會有今日。”
她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