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說古畫這一行當我確實是不太了解,但我畢竟還是過了那個門檻的。古畫的竅門,一紙二形三蓋印。
就是說一副古畫,它的畫紙肯定是和現在不一樣的,以前的畫紙,最好的就是青漿,也就是竹漿紙。其他的如鬆紙,楊紙這些,甚至是草紙,都是很平常的紙。
其次在形,同一時代,閻立本和祝枝山的畫,風格就大有不同,再往後的其他朝代,風格就更加不同了。
再三就是印,一副流傳至今的古畫,必定是經過不少名門大家之手,原印是作畫之人的印,附印乃是後世經手之人的印。
可眼前這幅畫……我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閻立本的仕女圖,可奇怪就奇怪在這幅畫明明出自閻立本之手,但這紙卻……
以閻立本的家世來說,他斷然不會使用這種普通的鬆紙,但這紙上的原印,附印,題字之種種,都是真真切切的。
“這……”
我心裡有些犯難,我敢說這畫是古畫,也定是出自閻立本之手,這印也斷然不會是假印。
因為後世的仿印,即使能做出那種隨著時代而褪色的老久感,但古時候的朱砂印,是切切實實的朱砂,會深深嵌進畫紙之中。
“孫三爺……”
老金爺此時緩緩開了口,端坐在椅子上打量著我,看神色到是淡定自若。
“怎麼樣了,這畫你也掃了一遍了,大家夥都在等你開口,你到是給個話啊。”
說罷他不急不緩的端起茶杯,呡了口茶水。
“老金爺……”
我臉上笑著,嘴裡打著哈哈,儘量多拖延點時間,腦海裡卻都是在想著畫上的門道。
“您這畫屬實高明,我這半碗水可能一下子還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您在讓我掃一眼。”
老金爺沒吭聲,嘴角到是不屑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又湊上那古畫,細細的看起畫來。
這畫卻是老東西,作畫之人筆力雖鋒,但這畫中仕女確實描摹的惟妙惟肖,一頻一動都觸人心弦。
可既然畫是真畫,印有沒問題,可是這紙又絕不可能是閻立本所用之紙。
閻立本之高雅人物,斷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紙來作畫。
我瞥了一眼老金爺,老金爺倚坐在椅子上,眯著眼,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仿佛在打盹。
羅成海如果是無利不起早的老狐狸,那老金爺絕對就是隻心有城府的老虎。
一隻老虎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打盹?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
此畫必有其他蹊蹺!
既然此畫這麼真,那它必然就不會是真的,老金爺怎麼會拿這麼簡單的畫來和我鬥口?
古人作畫,最考究筆力,講究的是力透三分!所以一張好的竹紙,起碼會有三層,就這也會力透紙背!
眼前這幅古畫,卻是鬆紙,鬆紙糙且厚實,製作也簡單。
難不成……是後世偽畫之人,揭開原作,以霧氣瀞濕原畫,再複印在這張鬆紙上?
“我說孫三爺!”
老金爺突然開口,唬的我心中一顫。
“雖說這鬥口沒有個時間要求,但這畫你可看了兩遍了,再每個說法,怕是……”
老金爺掀開了眼皮,那雙眼睛透露出些許的凶狠。
“是是是……”
我滿口答應,但還是解不開這畫中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