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哭的很是傷心,是壓抑著的抽泣,肩膀一抖一抖。
或許他還有著最後的自尊和驕傲,即便在此時也沒有崩潰嗷嚎大哭。
很快我也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枚白玉珠。
“瞎眼,原來這麼多年我一直是一個瞎了眼的人。”
“這些年來我雖瞎眼,但我也曾待你不薄。當年有錢之時,可有哪次沒給你小費?”
“又有哪次消費低於五百元?嗬嗬嗬,原來這些年我一直都是一個瞎子啊。”
胡軍哭夠了,深深吸了口氣悲歎的說道。
接著看著我點了下頭,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既然我是瞎子,自然看到的都是瞎物,你選什麼就買什麼吧。”
原來如此,這小二的態度終於讓他明白自己的眼力。
不管在看人處事上,還是在古玩掌眼上,他都是一個瞎子。
“就這個了。”
我敲了敲玻璃櫃台,冷漠的說道。
這小二我很不喜歡,哪怕是掌櫃到底還有一些人情味,哪怕幾乎泯滅。
但是這人卻在金錢利益麵前,完全的泯滅了良心,已然不配稱之為人。
“哼,反正就這一次,以後這裡你們再沒資格進來。”
小二有些惱怒,瞪了我一眼嘀咕著說道。
他動作麻溜將的白玉珠打包交到胡軍手上,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將右手在褲腿上摩擦。
仿佛憑空將東西交給胡軍,已然讓他的手上沾染了臟汙。
“勞煩,鑒定一下。”
胡軍走到門口的鑒定櫃,對後麵的老師傅說道。
也隻有這種正規的古玩店才會配備鑒定師,不過大多數客人都不會在這裡鑒定。
因為他們更相信自己的眼力,而且這到底是店家請的鑒定師,不值得信任。
也就胡軍這樣沒什麼資本又沒有自己眼力的人,才會在門口鑒定。
“不需要看了,這是真貨,雜色玉珠,不值錢。”
鑒定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發須斑白,一身中山裝,帶著一個單晶眼片。
他隻掃了眼白玉珠就撇撇嘴說道。
“不會,神眼神斷說這是好貨,是白玉珠,不是雜色珠。”
胡軍搖頭,看著老頭堅定的說道。
他雖然對自己的眼力絕望,但是對人生的命運並沒有絕望。
賭徒可以承認自己賭術差,但絕不會承認自己贏不到錢。
前者隻是對自己某一方麵的否定,後者則是對自己一切的否定。
對於胡軍來說,甚至是對前半身的否定。
“什麼神眼神斷,一聽綽號就是爛大街的騙子,江湖術士。”
“還神眼神斷,你相信他就讓他鑒定啊。走走走,彆攔在這裡影響客人。”
鑒定師不屑的掃了我一眼,擺擺手示意胡軍趕緊離去。
邊上張開等人看向我的目光已然陰沉,尤其是跟我並肩站立的刀疤臉,更是將武器推進到我腰後。
顯然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相信我。
身後的武器隻要想前一進,我的小命就要送在這裡。
身處危機,但是我並不慌亂,因為我知道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