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微微愣然,接著就笑著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笑著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語不置可否。飛黃騰達、光宗耀祖,是大多數人追求的目標,但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多的憧憬和渴望。
就拿光宗耀祖來說,我祖上往上數十幾代都是五星村的村民,他們若是有什麼遺言流傳下來,我猜八成是多買兩塊地好好種莊稼。
至於飛黃騰達——其實我現在是排斥南都的,在這裡的感覺並沒有村裡和鎮上好,如果不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我寧願在村裡或者鎮上過一生。
不過這些沒必要說,李鐵也是好心好意的祝福。
早上請李鐵吃了一頓早餐,接著我便收拾了細軟搬到金玉齋的倉庫去住。
這裡的工作很清閒,忙碌的時候也就是進貨時候的碼放以及店裡需要貨物的時候將貨運送過去。
相比於在碼頭的工作,真的清閒太多。這也讓我有更多的時間讀書,同時也能將所學的知識在倉庫裡的青銅器上進行一一驗證。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除了看書就是去找張山水,不懂的地方找他給我解惑。
張山水是個很厲害的人,懂得非常之多,以至於我漸漸對他迷惑,為什麼非要放棄大學的教授身份跑來大通寶當掌眼掌櫃呢?換了是我,我可不願意,再多錢也不願意。
不過那是張山水的選擇,他覺得錢更加重要,我也不好置喙。
到是劉能依然隔三差五的給我找茬,隻不過時間間隔的越來越長,而且也已經有些找不到我的茬了。
“地拖了嗎?怎麼不乾淨?”
“那是印痕,拖不掉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貨架用消毒水擦了嗎?”
“擦了。”
“這是牤牛紋,典型的春秋古物,為什麼要放在商朝區域?你怎麼做事的?”
“它還有象紋。”
就像現在,劉能按照按照慣例給我找茬,但已經十分鐘了,越找茬他臉色越是難看。
開始進來的時候,是一臉傲然之色,昂著頭挺著腰,現在則是臉色陰沉,目光裡掩飾不住的火氣。
他指著的貨物是中原地區出土的青銅器,上麵既有牤牛紋又有象紋,牤牛紋是春秋時期青銅器常用的紋理,而象紋則多見於商朝。
豫是矛和象的組合,十分形象。不過商朝時期也經曆了小冰河期,之後大象難移,一直到今天大象隻存在於雲地境內。
“春秋時期的古器也是有象紋的。”
“但不用商‘年’銘文。”
劉能繼續找茬,我指著邊壁的一個銘文說道。
這個銘文讀年,圖形模樣是上禾下人,整個字形圖案就是人背著稻穀,所以‘年’是豐收的意思。
在春秋時期出現了篆文,‘年’也不再是上禾下人的樣式,故而這不可能是春秋時期的青銅器,而是商朝的青銅器。
而且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