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嗅到商機了？”
施卿性情平緩，說話也是娓娓道來，不急不慢，很有心理醫生的氣質。
陸君澤垂眸淺笑，“嗯，是我家的那位有想法。”
施卿聽聞，眉眼一挑，神情有些不可思議道：“哦？談戀愛了？”
陸君澤沒有回應，表示默認。
施卿淺笑嫣然道:“我認識你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聽你說你有女朋友了。我之前還一直以為你不近女色呢！”
陸君澤抿了抿唇，嘴角弧度隨即上揚：“一直在等而已。”
“所以，她就是你最近睡眠改善的原因？”
“可能吧。”
“真好，那我今天都不需要給你做治療了。”
話音落下，施卿握着陶瓷杯的手微不可察地攥緊了些。
陸君澤和施卿寒暄了幾句，聊了聊病情，陸君澤便道謝離開。
待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施卿收起了剛剛的笑容，垂眸。眼皮耷拉下來的瞬間，黑色瞳仁里似乎閃過一絲落寞。
——
蘭沐瑤到工作室的時候發現門已經開了。
顧凌煙早她一步開了門，蘭沐瑤很早就把工作室的備用鑰匙給了她一把。
進門，蘭沐瑤發現顧凌煙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啃着薯片，場面極其……不忍直視。
蘭沐瑤翻了一個白眼，走過去把顧凌煙的腿挪好，“拜託大小姐，不能因為這兒沒人就這麼沒形象吧！”
顧凌煙吹了吹額頭垂下來的碎發，“形象？形象拿來幹嘛用，反正沒人看。”
蘭沐瑤聽她語氣不太對，往她身邊挪了挪，關心地問：“怎麼了？和你的慕大大吵架了？”
“吵個p，我恨不得蹬了他。”
“怎麼了這麼嚴重？”
下一秒，顧凌煙驀地哇哇大哭起來，眼淚像是洪水猛獸般釋放。
蘭沐瑤驚得只能一邊撫摸着她的背一邊安慰，半晌顧凌煙才一抽一抽地回答道：“他媽媽······嫌棄我，不是北京戶口！你，妹，的！”
蘭沐瑤怔愣了一秒，她沒來由地想到了自己。
陸君澤這樣的豪門世家，他父親那樣的人物，將來是不是也會嫌棄自己的身份？
畢竟對於她覺得自己對於陸氏那樣龐大的家族來說，自己就如同螻蟻一般。
況且像陸家這樣的家族企業，為了集團利益，聯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說不定，他爸早就給陸君澤安排好了門當戶對的另一半呢？
想到這些，蘭沐瑤心臟猛地縮緊，強烈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她還是無法正視和陸君澤之間的身份懸殊這個問題。
顧凌煙發泄完情緒，看見蘭沐瑤在身旁目光空虛失焦地不知道看向房間的哪裡。
“不是吧你，我哭得這麼有代入感嗎？你發什麼愣。”顧凌煙把手在蘭沐瑤眼前晃了晃，才把蘭沐瑤晃回神來。
“啊？哦，沒有，我只是······挺遺憾的。”蘭沐瑤抿了抿唇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沒怎麼辦，先和他耗着唄。我看慕秋白什麼態度，如果他站在我這邊，那我就和他好好處。要是他站在他媽那邊，那我就叫他滾蛋！”
有時候蘭沐瑤不得不佩服顧凌煙，她在愛情里向來果斷，談過那麼多任男朋友，從沒見她藕斷絲連或者和前男友糾纏不清，她向來奉行愛情只是生活的調劑品，而不是生活的全部。
“瑤瑤，我和你說，你將來要是談戀愛了，真要先看清楚那個男人的嘴臉，千萬不要為了愛情失去了自我。”
聽了這句話，蘭沐瑤眼睫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如果將來真的走到和陸家劍拔弩張的那天，她也會像顧凌煙這樣坦然自若的放下嗎？
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愛陸君澤的。
這份愛從五年前她看陸君澤的第一部電影開始。整整五年的暗戀，由於愛的起點太高，所以現在她對陸君澤的喜歡已經超乎了她曾經對愛情的認知定義。
當一個人和自己暗戀了很久的人在一起后，就沒辦法像別人那樣慢熱或者日久生情，她會愛得熱烈，愛得患得患失。
蘭沐瑤低聲應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