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訓練場鴉雀無聲。
半晌,所有弟子一同轉身離開。
“等下我們吃什麼?”
“我看后廚殺了魚,要不去吃紅燒魚吧。”
“……”
雲扶昭心碎了,她眼中露出三分破碎三分譏笑四分痛徹心扉。
台上的長老們努力憋着笑,曲妄之倒是笑的最大聲,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就連憐生都忍不住勾唇。
雲扶昭怒了,他們惹到她,就是惹到天下最好捏的軟柿子了。
胡鬧過後,雲扶昭回到住處打算去往北大陸。
這次她不打算帶郁仄去,因為他的體質在北大陸就是渣渣的存在。要是凍出個好歹就得不償失了。
祁淮也脫不開身,青丘和蝕日都要靠他維持運轉。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憐生比較合適。主要他是北大陸的人,對那裡比她清楚。有他在,能避免不少麻煩。
雲扶昭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坐在另一邊的祁淮安安靜靜看着她。
反常的,今天他安靜得很。
雲扶昭權當是他在思考,她抬腳準備和郁仄說些事情。
就目前而言,其他宗門暫時不會對無涯劍宗下手,他們都在暗中觀察。加上和他們敵對的玄天宗同樣傷了元氣,短時間也沒有精力再來一次戰鬥。
雲扶昭可以放心離開,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得託付郁仄,讓他留一些魔族在這。
一有風吹草動,他也能立刻援助。
正想着,雲扶昭剛跨出門檻,腰間就橫來一隻毛茸茸的尾巴,她一怔,下一秒被尾巴捲入溫熱的懷抱。
祁淮伸手扣住她的腰,語氣不明,“你要去找郁仄?”
雲扶昭反應過來了,當即就要掙扎,然而他的聲音緊隨其後,“雲扶昭,你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雲扶昭拔出無極,“不如你問問它怎麼想的。”
“……”
祁淮緘默,半晌,他鬆開了手。
雲扶昭扭頭,一臉疑惑,“你喝酒了?”
祁淮往後靠,手肘擱在桌子上,就那麼支着下巴看她,金色的眸中醉意浮動,流光溢彩的,像是藏了把鉤子。
“一點點。”
他說。
雲扶昭把無極插回劍鞘,“你稍微注意點,男女授受不親。”
聽到這話,祁淮忽然笑起來,漂亮得像是流動的山水畫。
“我不是對誰都這樣。”祁淮忍不住想要藉著朦朧的醉意,將他滿腔情誼徹徹底底攤開在她的面前。
叫她避無可避。
祁淮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狐狸,從小他就對自己的所屬物具有極強的佔有慾。他無法容忍旁人染指,哪怕毀掉。
但通常情況下,他不會將這些情緒表露出來。
身為青丘的少狐主,祁淮太清楚如何給自己、給對方該有的體面。換言之,死皮臉皮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然而。
‘孤男寡女,你以為我們會做什麼?’
這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邊不斷繚繞。
祁淮不得不承認,他被郁仄激怒到了。他甚至,快要維持不了該有的體面。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