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來,小山已經不知不覺地溶進了夢發軒這個不大的家庭。他幾乎不用人教導,就找準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正規學徒工、業餘小教練、專職清潔工,外加萬能炊事員,以及兼職出氣簡,同時還是一些泊來化妝品的試驗工具。
每天早上,就在師徒幾人還在大做特做噩夢的時候,小山就早早起來了,然後,他就在後院中揮舞他的七星大鏽劍,舞劍的時間竟然是越來越長,這主要是因為那師徒幾人的噩夢越做越長,所以他也就越起越早,舞劍時間自然也相應的延長了。
等到他自認送死劍法又有了新的領悟之後,他就開始收拾房前屋後。
每一天,當他把最後一張桌子擺正的時候,葉恬總會準時地走出她的噩夢,第一個走到後院來。
然後,看著一塵不染的後院,她就會生氣地對小山說:“山呀。”——這是她對他特有的愛稱,“不是說了嗎,這後廚的事由我來處理的嗎,你看,你每一次都搞的這麼乾淨,讓我成天無所事事,這不是要我的更年期提前到來嗎?”
小山便會笑笑,“師娘,不會的。像您這樣的大齡美女最要緊地就是多休息,睡眠足,才能精神好,精神好,才能心情好,心情好自然美貌常在!再說了,我每天起早已經習慣了,睡在床上反而會渾身不舒服。”
這時瑤瑤便會趕過來,打趣說:“賤骨頭呀。”
以後,不用瑤瑤咋乎,三個師哥便會伸著懶腰走出來,因為,誰要是比瑤瑤小姐晚起來一分鐘,那麼指不定她就會把什麼東東塞進他們的被窩裡,這也是她幾年如一日養成的良好習慣。
當然了,自從那個噩夢開始後,三個師哥也變得特彆自覺起來。
每一天,小山都要在早晚教師徒幾人修練送死劍法, 早餐以後,小山便開始對一個大冬瓜進行大清理,奇怪的是,他修理冬瓜的時間反而是一天比一天長,到最後他竟然一刮就是一整天。
冬瓜在他的精心修理下,個頂個的光滑細膩,張謙看的不住點頭,這個小山,不愧是自己的關門弟子,完全得到了自己的真傳,有時,他甚至想,其實單就小山的三湘快刀而論,已經隱隱然有後來居上之概了。
然後,每天的晚餐又是千篇一律的冬瓜大餐,不過,小山燒冬瓜的手藝層出不窮,師徒幾人天天冬瓜大餐,竟然越吃越有味,越吃越滋潤。
葉恬的廚藝在小山的潛移默化下,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她在小山的冬瓜大餐之外,又彆出心裁地創製了好多彆具一格的特色菜,比如:
冬瓜竹筍、冬瓜海帶、冬瓜蘑菇、冬瓜羊蹄……雖然樣樣不離冬瓜,但用她的話說,這樣才富有特色。
小山成天忙裡忙外,一刻也得不到空閒,彆人看在眼裡,以為他一定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然而小三卻整天樂嗬嗬的,除了在口頭上有時會忤逆不道外,和三個師哥一個師姐相處得竟然非常融洽。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紅花必須綠葉陪襯,如果滿樹花紅,綠葉也會變是彌足珍貴,他現在就是那片被紅花環繞的綠葉!
每當看著自己這五個徒弟打趣笑罵,張謙總會開心的笑出聲來。
儘管近幾年金融海嘯不斷,夢發軒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但是五人卻從沒有嚷嚷過要漲工資一類的事情,似乎他們每天隻要能在一起理理發,練練劍、鬥鬥嘴,做做噩夢,再打打鬨鬨,順帶吃上老板娘葉甜燒的一桌好菜,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當然了,現在又加上了小山的冬瓜大餐,他們自然更是樂此不疲了。
但是作為老板和師父雙重身份的張謙,卻不能不耿耿於懷,現在外麵的世界光怪陸離,榆林鎮大市的商品越來越繁多,就是明證。
自從一年前楊鎮長和李娜等人表態以後,再沒有人在明處打過夢發軒的主意,但是,張謙知道,自己的發屋不可能永遠地存在這裡,如果萬一有一天夢發軒不得不關門歇業,自己該不會耽誤了幾個孩子的前程呢。可是每當他提起時,五人總有無數個借口讓他這個原來的高材生說得辭不達意,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每一次不了了之的結尾處,葉甜便會參與進幾個徒弟的話題中來,不過她知識麵太窄,往往把時下流行的“古惑仔”當成傻老頭,當當網理解成搖鈴鐺吃飯,這還不算,她更是想當然地認為上QQ是為了騙色,進空間是為了避世,搖微信是饑不擇食,玩微博是胡說八道,時下流行的新名詞在她口中都成了垃圾的同位數。
這時候,趙佶便一個勁地整理電器,直到電器上早已一塵不染,他還是死不放手。